拾壹

“某些人碰瓷不要碰得太明显吧还是，人家长什么眼睛她就长什么眼睛，人家当年跳什么舞她也跳什么舞……保不准我那傻哥哥一动心，便就收下了。”她慢慢说，彷佛每一个字都要蹦进辞欢的心里。

“不过世风如此，赠送姬妾本就与一幅字画、一卷金银没什么两样。她生得好皮囊，又会跳这么蛊惑人心的舞蹈，大哥哥一时间被她迷住了也是情有可原的的。”

她身边的贵女傻了眼，方才的惊艳荡然无存，顿时小声嘀咕起来。

大哥哥……她是位公主罢。

辞欢并不欲与这样的人多费口舌。

她依旧带着得体的笑，就像是在听别人的闲话。

“傅颜，你什么意思啊。”辞欢骤然听身边提高的声音，微微惊讶，真没想到，第一个为她打抱不平居然会是江寻鲤。

江寻鲤微微冷笑：“看来你不仅是名字起的傅颜，你人也敷衍嘛？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场子，用得着你在这里瞎起哄吗？”

傅颜脸色一黑，她向前一步，咬牙咧齿：“你说什么？”

“说什么？说什么？我敢再说一遍你敢答应吗！”江寻鲤挺起胸膛往前走了一步。

“江寻鲤，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傅颜抿起嘴，好看的杏眼瞪得溜圆。

江寻鲤不甘示弱，也挑衅地掐起了腰。

辞欢淡叹了一口气，她伸手微拉过犹如一只大公鸡挺立着的江寻鲤，挽了挽向着傅颜淡淡一拱手，算是全了礼数。

江寻鲤被她拉过，正在纳闷的时候，却见她敛眉息目，面目上并不动声色，一时间也被她镇住。

“公主殿下看来识得我是谁。可无论我是谁，若我是舞姬，出身没有半点不检点的地方，旁人我不知道，便是殿下，自然刻薄不到我的头上；若我是辞欢，太子姬妾、东宫里的人，便是在位一日便是一日的贵人。太子殿下轻贱我觉得我皮囊惑主那也不过是东宫的家务事，怎么容得殿下亲自插手……好一通，狗拿耗子。”

辞欢全程毕恭毕敬，语气中没有半点出格的地方，甚至江寻鲤看她神情还以为她被镇住，乍听见她这样说倒是颇有一番惊讶。

不过她说的有理，傅颜此番羞辱莫名其妙，只是若空有身份上的优越感，辞欢并不是她撒欢耍赖的对象，她找错人了。

江寻鲤弯了嘴角。

“你你你……”傅颜气得后退一步，“你骂谁多管闲事呢。”

“谁答应就是骂谁喽。”江寻鲤朗声笑道。

这下就算是原来傅颜身边的众贵女也忍不住抿着手绢低声笑起来。

“不错，谁就算是嫌弃贵人的出身……三公主殿下不该嫌弃才是。”一道清朗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大家齐齐回了头。

披着短袄扎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小跑过来，红扑扑的脸上露出调侃：“公主殿下的生母，不也是舞女出身吗？”

这本是朝中秘辛，众贵女哪里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一个又一个瞪大了眼顿时交头接耳起来。

“你，你们…… ”

傅颜红了脸。

“谁给你们的胆子打听皇宫里面的事。”她咬着牙对着一众人吼道。

“还有你，你是谁？”她又转过头对着那个小姑娘咬牙切齿。

头上的流苏随着她剧烈的幅度“噼啪”作响，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安之若素、高高在上的姿态。

“谢家，谢苏。”小姑娘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原来是她。”众贵女中有人识得她，“是谢将军的小女儿，刚刚从边疆回京。”

“正是我。”谢苏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公主原不知道，不过娘娘进宫前曾受过谢家的恩惠，或您再进宫的时候可以问过娘娘吧。”她云淡风轻地说，可眼里得意的神色快要盛不住似的。

瞧见她那得意的模样，傅颜再也忍不住，她咬着牙带着泪意摔袖离去了。

众贵女面面相觑，也纷纷三五成群离开了。

“姐姐。”谢苏见她们都已经走得干净，她笑着过来牵起辞欢的手来。

“母亲叫我来向您问好。”

“我都好。”辞欢宠溺笑着，勾起指头将她腮边的碎发挽到耳朵后面去。

谢苏弯起眼睛对着辞欢傻笑。

江寻鲤在一边等得不耐烦，她小声：“那，那你既然没什么事情，我可就先走了……还有人在等我呢。”

辞欢笑着微点头。

“郡主快去吧。”

“郡主？我识得你。”谢苏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江寻鲤。

江寻鲤寻声望过来。

“我哥哥说你是宫里第一蛮横顽固。”谢苏弯起眼睛。

“你你你，你哥哥是谁？”江寻鲤勃然，“亏我刚刚还帮着你们说话，真是狗咬吕洞宾，好心没好报。”

“她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