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羽泽再次醒来时疑惑地看着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空荡荡的山洞里，他试图爬起来离开这里却浑身酸痛难忍动弹不得，觉着自己像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

这是哪？

又一次传来阵阵银铃叮铃的声音，羽泽想起昏迷前也是听见银铃声，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他害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洞口。

洞口外缓缓走来一位女子她打着赤脚站在雪地里，脚踝戴着素银项圈上面两个银铃格外醒目，身着藏青色的衣裙胸口插着雪莲，衣裳破烂不堪像是刀剑划破的痕迹，隐约可以看清绣的是凤凰。她手心捧着雪水走到羽泽身旁，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浅笑开口：“你醒了。"声音宛若清泉潺潺地流淌。

羽泽看见她的模样呆在原地，雪水从她手心一滴一滴的滴在羽泽唇上，像干枯的大地迎来了第一场雨，良久羽泽才能说出话，他声音沙哑的问道：“你是谁？”

“巫瑶祭司，月离。”

“巫瑶族？！师父曾说过巫瑶一族早已覆灭。”羽泽惊讶的看着月离，又道：“我师父还说三十年前大祭司入了魔，只身一人屠了凌云阁满门，惹怒了天上的神仙，后来被处死魂飞魄散……你不会是鬼吧！”

月离听见覆灭二字眼眸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情，很快便恢复寻常，她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羽泽的额头：“你师父说你师父说，你师父是谁啊？挺能编，我如果魂飞魄散了今日谁来救你？”

“我师父乃玄天宗掌教真人东方宿，我乃他门下大弟子羽泽，厉害吧！”羽泽说起他师父的名号时，表情眉飞色舞。

月离凑近了些，在羽泽的身边嗅了嗅，疑惑问道：“东方宿为何收妖为徒？”，羽泽像只惊恐的小鹿一样看着她，结结巴巴道：“你怎知我是妖？”

“东方宿把你藏的很好，平时与常人无异，只是一旦受伤就会妖气四溢。”月离居高临下的审视着羽泽，未施粉黛的脸多了些凛冽感，她看着羽泽的眼睛问：“视妖如仇的东方宿，为何收了你？你到底是何物？”

“你不也是众人讨伐的女魔头吗？你又有什么资格评判我？谁又允许你直呼我师父大名了？！”羽泽字字如珠，又看到她胸前绽放的雪莲，想伸手拿回它却抬不起胳膊。

月离眼神冷了许多，猛地掐住羽泽脖子，漫不经意道：“你可知，就算你师父站在我面前，也得唤我一声姑奶奶？”，羽泽因为呼吸困难脸色胀得通红，月离才缓缓松开手道：“但我不会杀你，反之我要救你。”

月离忍着疼拔出胸口的雪莲，羽泽震惊地看着她原本泥泞的伤口迅速愈合。随后月离念了一段咒语雪莲便悬在空中，羽泽看不懂她的施法手势，一会儿像花朵绽放，一会儿像孔雀灵动起舞，手腕上的两对银镯碰撞发出叮当声，似乎有安抚凝神的效果，躺着的羽泽安静了许多。

雪莲在她的加持下渐渐地被羽泽吸收，他身上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忽然月离捂住自己胸口，心脏剧烈疼痛像是被一万只虫子啃食似的。

看来不能强行使用术法了，月离苦笑着望向天空，你们到底是多恐惧，才能设下层层封印防着我？

“喂，你不会想在这过夜吧？”月离双手环胸靠在墙上，看着羽泽久久未起身说道。

羽泽听完这话立马站了起来，他看着完好如初的身体，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抱歉，刚刚太舒服了，像一股暖风流淌在体内，差点睡着……等等我雪莲呢？”

“这株雪莲本是解开封印的钥匙，你救了我让我重回自由，所以我也用它救了你，就当报恩了吧。”

“我需要你救？！你可知这雪莲是救我师父唯一的法子了！”羽泽双眸微红，眼神中饱含怒意的看着她。

“东方宿怎么了？”

“师父十年前下山游历被歹人所害，中了一种古怪的毒，每逢荼蘼花花期毒性发作，经脉逆转身上呈现尸斑状……”羽泽声音越来越小，像是不忍心再说下去，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剑道：“若我知道下毒的是谁，定当碎尸万段。”

月离听着他的描述，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许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开口：“枯髓蛊……”

“这是何物？”羽泽见她认识连忙追问。

“巫瑶禁术之一，以人体为盅的蛊术，毒虫会吸食中毒者的骨髓，最后被毒虫吃干抹净空有躯壳”，没等月离说完羽泽拔出佩剑，剑指月离心脏的位置。

月离看着他挑了挑眉，主动向前一步，锋利的剑刃刺入皮肤：“若是没有雪莲你会终身残疾，像个植物人一样，在这冰天雪地里等着何时油尽灯枯，你杀不死我的。”随后又拔了出来，像方才一样伤口迅速的愈合。

“再说了，十年前我还封印在这冰天雪地中，我又如何下得了手？”

剑刃上的鲜血让羽泽冷静不少，他望向天空第一次感觉这么无助。

是啊，巫瑶族唯一存活的人被封印在昆仑几十年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