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小镇上空，曲辞飞得很慢，确切来说是飘，几乎与地面上的云羡同步。

俩人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莫名和谐。

夜空静谧，一股异样的气味倏然闯入曲辞的鼻尖。

她仔细嗅了嗅作分辨，目光锁定西方百里之外的连绵群山——荒山。

右手一翻，一道白底红字的护身符浮在手心，她轻轻一推，符纸没入云羡体内，而他本人没有丝毫察觉。

确定他不会受到妖魔伤害，曲辞掉头飞往荒山的方向。

越靠近荒山，一种腐烂的气味愈发浓烈。

她飘然立于荒山最大的一座山之顶，随着足尖点地，一波强横的法力如水波纹般朝四周荡开，山体微晃。

另一座山头忽的黑烟升腾，待黑烟散尽，赫然冒出一个丈高的庞然大怪——通体玄黑的人面蛇妖。

“竖子大胆，胆敢闯我荒山！”他一开口，是天雷一样的轰隆隆响声。

曲辞掏掏耳朵，悠然道：“废话真多，自尽还是要我动手，快点选一个，我时间不多。”

“狂妄！”蛇妖怒了，哪儿冒出的无名小卒，活腻歪了。

他长尾一伸，飞向曲辞。

“好吧，我成全你的选择。”

曲辞莹白的指尖夹着一张青色引雷符，向上一抛，天色忽变。

四周乌云涌现，迅速聚成一朵庞大旋涡，内里噼里啪啦电闪雷鸣。

咔擦！响彻云霄。

自天上降下一道腕粗的青色雷电，准确无误地劈在黑蛇头顶，冒出丝丝缕缕烧焦的黑烟。

黑蛇被劈的头昏脑胀，长条腊肉一般掉落下来，“嘭”砸出一声巨响。

曲辞摇摇头叹气，“自找苦吃。”

她飞离山顶，来到黑蛇五步之外，一柄明晃晃的漆黑长剑出现在她手中，锋利的剑尖直指黑蛇，居高临下：“你还有一个同伴，说，他在哪儿。”

她拢共闻到了两种味道，一种来自这蛇妖身上，另一种怪味十分特殊，似有似无，无法描述。

她只在一个地方闻到过，就是师父上次打伤那个异族之时。

黑蛇妖扭着蛇身惊恐后退，这破地何时来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修士？

“有本事你和本大爷近战，我一定弄死你！”他即使害怕，也不妨碍口出狂言。

曲辞最烦这种叽叽歪歪的妖怪，蔑视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和又丑、又坏、又蠢的妖怪近战，会影响我的心情。”

黑蛇干瞪眼：“你这是歧视！”

她没耐心了，冷言道：“我数到三，不回答你就去死吧。”

黑蛇脊背发凉，梗着脖颈爆粗口：“他大爷的，你太残暴了！万一我是个不害人的好妖呢，你不就滥杀无辜了？”

曲辞冷嗤一声，垂眸：“三！”

好妖个屁，他嘴里人肉腐烂的臭味她老远就闻到了，说这么多废话，不就是想给同伴争取时间。

“老子不怕死，你尽管杀！”

“二！”

“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蛇！”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恶狠狠地喊：“我朋友一定会回来找你报仇的！

他没看到的是，曲辞笑了：“一定会回来？你确定？”清冷嗓音里的压迫感逐字加强。

代表死亡的“一”没听到，黑蛇睁开竖瞳，缩起脖子结巴道：“当，当然，他一定会找你报仇。”

“你最好没有骗我。”

话落，曲辞收了太阴剑，解下腰间垂挂的精致的白色乾坤袋，对准黑蛇。

她一个响指，黑蛇立即化为光束被吸入袋内，闷在里面惊恐吼叫：“你干嘛？！！快放了我！我怕黑啊！！！”

“最迟半月，如果他没来为你报仇，你便在里面化为齑粉吧。”

她要试试用这条臭蛇钓鱼，能钓到大鱼最好，钓不到再杀不迟。

黑蛇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曲辞当收服蛇妖是睡前的小活动，这会儿收完妖便赶回客栈，她在临走前还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法术，黑蛇的味道确实难闻。

回到客栈时，她直接从二楼穿墙而入。

刚进屋一会儿，就听到外面走廊上有个熟悉的声音，曲辞打开房门：“云公子，好巧啊。”

云羡有点小意外，一想是谢开言带她来的，倒也正常。

“曲姑娘，”他强打起精神，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曲辞轻“啊”一声，道：“要睡了，听到外面声音有些耳熟，就开门看看了。”

云羡维持淡笑：“是嘛，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去找我的房间了。”

这时，一旁小二指着前面一间房道：“客官，您的房间就在这位小姐隔壁。”

“好，多谢。”

“曲姑娘，我先进去了，明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