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
浮霖的梅花开开落落过了五载,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当年沈探君遇仙大比叛道那回事,说书人一遍又一遍地讲,看官们一遍又一遍地啧啧称奇,跑堂的添了一遍又一遍茶水。
“听说她如今在魔域颇得重用,扶柔信誓旦旦要栽培她,直接踹了自己的旧校尉给那沈探君当。”
“我还听说她就要做第十二个魔将了。”
这些话偶尔也会飘到沈探君耳朵里,对此,她的意见是胡言乱语,纯属胡言乱语。
她在魔域过的那是一个平平无奇,除了刚开始引起一阵轰动,导致每个见到的魔族都要好奇地问一嘴:
“你就是那个入魔的浮霖弟子?你师尊真是熙鹤尊者?听说你还打伤她了?不可貌相。”
然后配一个大拇指。
扶柔也只在一开始给了她校尉的名头,带她见诸位魔将。
“好!好!”大魔将的手有盆那么大,当时差点把她拍成高低肩,“你天赋了得,心思狠毒,很有我们魔族素来的风范,看来前世便是亲戚,只怪今生投错了胎,还好你凭着自己又认祖归宗。”
他一边说一边簌簌地掉头发,没一会儿就有一小堆,沈探君偷偷把这些头发收集起来,对于大魔将还未秃头表示了惊奇。
那之后扶柔就再很少露面,用她的话说,是要先对沈探君进行培训,培训结束才好重用,否则要给其他魔落下话柄。
“沈校尉,”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该去培训了。”
“知道了。”
沈探君收拾收拾丹炉,把终于炼好的丹药小心翼翼装起来,走到镜前整理仪容,白净的脸上,除了红色眼罩,就是魔纹黑得最突出,她虽然习惯了,但偶尔还是忍不住去蹭它。
——
这所谓的培训被魔族称为“替天行道”。
他们建了一座魔牢,专门关押从四处掳来的人、妖、鬼和修士。
据说他们都是犯了滔天大罪才会被抓,要在魔牢里被折磨至死。
“我们魔族这桩大业是承了天道的主意,”小侍仆打了个哈欠,开始每日例行发言,“什么魔道,都是外边人叫的难听,沈校尉来了这么些年也该知道,我们只是手段残忍,从不滥杀无辜。本来就是,您说,手段要是不残忍,这些罪人怎么肯认罪?”
负责地牢的头目迎上来给他们行礼:“校尉今日要看什么?”
“照例,先清点一遍罪名,从他开始。”小侍仆指着一个只剩半边身子的男人道。
那男人肠子拖在外边,下边架了个烧得正旺的火锅,锅边围了一群魔,吃得津津有味,没菜了就伸筷子往上一夹。
“扶将军,沈校尉。”他们见到二人点头行礼,继续大快朵颐。
“说,你犯了什么罪?”扶柔对那男人抬抬下巴。
“我染指了学堂里的小姑娘,我不是人。”他张口就来,显然已经习惯,痛得麻木。
“呸,活该,下一个。”
“我,我拐卖人口,采生折割,我把一个男孩和狗皮粘在一块。”这是个妇人,几个魔往她身上粘熊皮,施法使皮肉粘结,再把熊皮剥下换其他动物的皮粘上,如此重复。
这样的场景一年来每天都在沈探君眼前上演,她才看到时恶心地吐了出来,得知他们的罪行后一边恶心一边唾弃。
每天如此,精神长期处于亢奋的状态,沈探君充沛的正面情感被一点一点消耗殆尽,身体慢慢选择以疲倦的冷漠来抵挡过度的情绪和思考。
潜移默化中,她越来越习惯,再见这些场面已能做到面不改色,内心虽然还是会愤怒,但也有她不得不承认的漠然。
逛了一圈,小侍仆往外走,顺便照久总结:“你看,就得这样,这些人才会真的怕,真的后悔。修仙的就是太仁慈,让他们轻松痛快地就死了。”
“对了沈校尉,”小侍仆停下认真道,“扶将军今日交代,有个任务交给你。”
沈探君抱拳:“请说。”
小侍仆递来一张地图:“你去小李寨把一个叫李四的村民抓回来,据说他卖假药害死几百人。”
“是。”
沈探君拿过地图离开,却没去小李寨,而在中途转到大月镇,萧秋同她约定今日在那相见。
这五年来,她和萧秋见过三四面,有一次他直接指出沈探君背后十一的存在,三人谨慎地聊过后,十一说出他的真实身份是快穿局十一号技工,真名叫苍明燃。
在上一周目,苍明燃因为修复漏洞进入故事中,认识了魏兴宁,喜欢了她。
但魏兴宁被萧秋杀死了,他不甘心,想带魏兴宁离开,因此在这一周目用病毒使快穿局系统瘫痪,进入沈探君的体内,希望通过她拿到区渭轻的心——那是一个非常好的容器,能避开快穿局的数据检测。
沈探君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对我遮遮掩掩?还弄什么禁制,你把快穿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