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外公，新年快乐！”那会儿的鹿时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快点长大，然后赚钱让外公享清福。

“好好好，新年快乐！今年我们笙儿许了什么愿望呀？”外公很和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他的笙儿岁岁平安。

爷孙两，都是在为彼此考虑，都希望彼此能平安幸福，可现今，外公已经不记得他的笙儿长大了。

鹿时笙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心软，见不得自己所在意的人受到一点儿委屈。

即使她再喜欢林鹤霄，但是过年这种重大节日，她还是想和外公一起过，不然，他的外公就太孤单了。

她以后还有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但是外公不一定，她想在有限的时间里陪伴外公。

“鹤霄，我今年不能陪你回家过年了，我想回去陪外公。”鹿时笙试探性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在羽绒服的衬托下，那手显得更娇小了。

“好，我答应你，过段时间我送你回去，到时候过完年我就去找你行吗？”

“嗯。”

春节总是又忙又热闹的，鹿时笙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外公去买年货，虽然林鹤霄说了会帮她买好，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买才有仪式感。

“外公，你想吃什么呢？”她蹲下来问。

“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我家老婆子和笙笙呢？”外公眼神空洞，他谁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点滴之前的事儿。

“我就是笙笙啊，外婆在家等着我们呢！”

哪里来的外婆?七年前就因为“家人”不肯花钱治疗，痛苦离世了，她始终忘不了，外婆去世前一秒还遭受着病痛折磨。

这一刻，儿时记忆犹新……

“鹿时笙！你快点回家！吃饭啦！”外婆的大嗓门扯着，那时候鹿时笙才五六岁，整天往外跑找朋友玩。

农村人都很淳朴，今天你在我家吃个便饭，明天我在你家吃个便饭，不斤斤计较。

“鹿老婆子，别叫啦！让笙笙在我家吃饭吧！跟我家孙儿有伴！”记不清是哪个婶婶了。

鹿时笙跟妈妈姓，因为他们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

“那麻烦你了！下次让你家孙儿来我们家吃饭哈！”外婆招着手。

“鹿时笙，你过来！别以为躲在你外公后边我就不敢打你了！”外婆拿着衣架作势要打。

“不要不要！”

“你还不要，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爬上那桃树去摘桃子，你是猴子吗？”一老一小围着外公转圈，虽说嘴里喊打，但那衣架始终没落在鹿时笙身上。

“我没错！我就是想摘桃子给你们吃，你们看，桃子熟啦！”鹿时笙还不忘给外婆解释，指着门前的桃树。

“好啦，老婆子，你别怪笙笙了。”外公总在这时出来当“和事佬”。

“都是你的错！她都被惯成什么样了？”

是呀，什么样了呢？虽然并不富裕，但是一点也不苦，而且还很开心幸福。

“你是，笙笙，老婆子在家等我们。”外公看着她，有些迟疑的说出。

“对啊，我是笙笙，你不记得了吗？”她笑着说。

“我记得，我记得。我还记得笙笙不爱吃腐竹和鱼，爱吃粉丝，我们要买好多粉丝过年。”外公掰着手指，一点一点的回想。

看着这样的外公，鹿时笙百感交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好怕外公也会离自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