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风雨声
“老大,你说这客户是不是脑子缺根筋?放着好好的高楼别墅不住,跑到这深山野林里来养鸡。”风衣男皱眉蹙额,将脚下的泥土往旁边大树上蹭了两下。
“高人都有点怪癖。再坚持会儿,就快到了。”女人边说着从口袋掏出烟盒,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可翻遍了全身,愣是没找到打火机。
“怎么了,把家伙事儿给丢了?”风衣男见状随口问她。
“算了,走吧。”女人把烟收了起来,两人再次启程。
继续往山上走,迷雾中逐渐显露出一座古朴小镇,石板街道上空无一人,几只土鸡在街上悠闲地散步。
“真是世风日下,鸡都过得比我享受。”风衣男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扔进了鸡群,吓的鸡扑棱着翅子四散开来。
“靠,这个蛮人,差点打中我。”
“闭嘴。”
“我怎么好像听到谁在..啊!”风衣男说着,突然膝盖一酥,差点跪倒在地。
“你干什么?”女人偏头瞧他。
“老大,有人偷袭我!”风衣男倏地起身四处张望。
“怎么回事?”女人警惕地看向周围,握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匕首。
迷雾中隐约传来咯咯咯的怪声,两人背靠背观察着四周,可不知道从何时起,嘴碎的风衣男不再说话了。女人心觉不对,倏地转身,一张煞白的脸霍然凑近了她,绽出诡异的笑,女人猛地倒退几步,四周已经没有了风衣男的身影,她心一横咬紧了牙,转身撒腿就跑。
现在大概是晌午,可迷雾却不见消散,反倒愈发弥漫开来,上山的路崎岖陡峭,女人一个台阶不慎踩空,倏地从山上滚了下去。被她这么一惊,几只乌鸦飞了出来,猛地拍打着翅膀,飞到树上发出“哇——哇——”的粗哑乱叫。
“今时不同往日,里面那位,自然也不必当主子伺候了。”
“饭菜放在门口就行,她爱吃不吃。”刻薄的妇人声将唐徐艺从昏迷中唤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寂静的白,无数片长长的布条挂在梁上,垂落在地;大殿里门窗全都敞开了,微风路过,和白色的布条缠在一起,带来片片竹叶。这地方不用来招魂,实在浪费了,当真是鬼气十足。
唐徐艺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翻了个身从地上爬起来,她走到一面铜镜前——一身奔丧似的白衣,却系了一条大红束腰;乌黑的长发及腰;伸出双手,娇嫩的手指足以看出这是位非尊即贵的,可现在不仅是她,连这间巍峨的宫殿,值钱的东西大抵都被扫荡一空了。
心中不安,她四处打量着,这才注意到,宫殿四处贴着许多张符纸。朱砂在上面化符,符文乱腾扭曲,叫人看不清他到底想画的是什么,隐隐绰绰还能见到画符人当时狂颠的模样,透着骇人的阴森。
唐徐艺从二十一世纪来,中国古人是很相信“鬼神”的,但现在的中国人大多不相信“鬼”了,到寺庙拜神的倒是络绎不绝。鬼大抵是存在的,神也会保佑众生,但鬼从未害过人,神也不曾承诺谁的愿望。
有的大多是人们杜撰谣传而来的。
唐徐艺走到殿门前,伸手扯下一张符纸,她不解,自己明明不信鬼不拜神,怎么这种事偏偏落在她身上。
“凡事皆有其道理,汝乃气运之子,一世身死,大道看你命不该绝,遂让我来送你回人间。”
耳边突兀地响起一道沧桑的老者话音,可大殿内除她再无二人,唐徐艺心中不安,厉声呵斥道:“谁在那装神弄鬼?”
“小姑娘真没意思,你不问问吾是谁,吾又从何而来?”
唐徐艺不耐烦道:“问了你就会说吗?”
“当然。吾是汝心魔所化,汝幼时怕鬼,整日烧香拜神...”
往事再提,唐徐艺不悦地打断他道:“你不是说要送我回人间,我现在又是在哪?”
老者尴尬大笑道:“这儿不也是人间。”
这话实在荒唐可笑,空气一度凝结,老者赶忙又道:“宿主还记得那个小白脸吗?”
唐徐艺皱眉,根据他的话仔细回想,一张煞白的脸浮现在脑海,令人毛骨悚然:“那是个什么鬼东西?”
老者又是一声大笑:“依你所言,他是个鬼东西。这个鬼东西在凡间地府都很出名,你或许认识他,他叫——白无常。”
“黑白无常?可我当时只见到一只鬼。”
“哦。你不是还有个同伴,白无常为了带你走,让黑无常引他下山去了。”
唐徐艺听完一愣,怒哮道:“我根本不该死,你们这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我们是合法的。”
“口说无凭,拿出证件来!”
老者气道:“你...你你,地府又不是凡界,黑白无常要抓你,难道还得申请个逮捕令不成?”
“吾可是来助你一臂之力的。”大殿内突然云雾缭绕,一人踏着阵阵烟云走了出来,唐徐艺警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