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是，也是我在绝壁之中救了你和言烨。”

“救？若不是我成魔瞬间的魔气冲向封印，误打误撞把你的封印逼出，恐怕我和阿爹早就冤死在魔族的刀刃下了。”

“万般皆是命数。”

“命？呵。”他想起了落葵。

男子眯眼打量着他，言煜看着他，勾唇讥笑道：“封印不成，今日是打算杀我？”

男子看着他眼中的桀骜不驯，叹气放下手道：“我为何要杀你，若是需要杀你，早在抱起你的那刻，我便动手了。”

黑色的元神飞回言煜的体内，他痛苦地半蹲在地，脑中压抑了许久的喧嚣声越来越大，心中的躁动越来越强烈。

看着他的模样，男子颇有兴趣地打量道：“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倒是少见你这种的，元神已经完全透着魔气，这幅躯体却还是仙者之躯，有趣有趣。”

言煜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躁动道：“想杀便杀。”

“你这脾气倒是跟你老子有几分相似。”说着男子摊开手掌向下自腰身向上提起，水柱顺着手心旋转而起，他将水柱甩向言煜，水柱便慢慢地将言煜包裹起来。

“我知是九重天欠言烨的，但我本意并非如此。况且，我从未打算让天翊长久居于天君之位，我收凝阳为徒本是想让凝阳出师历劫之后接管九重天，可是我未算到天翊为了坐稳天君之位，虎毒不食子至此。如今我仅剩几缕气息尚存于世，这四海八荒之事，我只能袖手旁观。”

言煜被困在水柱之中，满头问号：“可我看父神您可还是老当益壮。”

“哈哈哈哈，你怎知是我的？”

“胆敢妄谈天君之位归于谁的，四海八荒恐怕只有您一人够格了吧？”

“哈哈哈哈哈，怪不得元始他对你喜爱有加。”

看着水柱中浑身上下渐渐溢出魔气的言煜，父神神色肃然道：“言煜，我有一事相求。”

“言煜......不敢。”言煜痛苦地喘息着。

“将来不管你作何选择，我都无法更不会强求你更改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你能饶过四海八荒，饶过无辜的生灵。你要屠九重天便屠，你要搅得仙魔两族不得安宁便搅，我只希望你莫要牵连无辜。”

言煜皱眉看着父神，父神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父神收起水柱，言煜自空中落下掉进了脚下的水面中。

父神将他拽出道：“再次封印你的魔气，没想到耗费的修为竟是之前的两倍。”

言煜感觉心中的躁动渐渐消失，挥开父神来扶他的手问道：“你究竟有何打算？”

“倒是还剩了一些修为，白白消散也是浪费，那便都给你吧。”没有回答言煜，父神也不管言煜是否拒绝，自言自语般地逼出身上的修为渡给了言煜。

言煜一时承受不住如此高强的修为，意识开始模糊。

“走吧，这是我在世间仅存的一缕气息了，这结界本就是为了你而设，封印已成，一切便会消散，化为风云烟雨。你是言烨之子，我信你，这天下苍生我便交于你了。”

父神的声音渐行渐远，声音消失的瞬间言煜昏了过去。

潭水中的砖瓦开始接连出现裂痕，水被吞进裂痕之中，四周的水雾开始涌动，飘向言煜的身下，雾气拖动着言煜离开结界，界外的柳树一点一点消失，直到四周空空荡荡，将言煜放在一片枯草地上，雾气化为水珠滋润枯草，枯草瞬间变绿挺起了弯下的腰，焕然一新，迸发出生命力。

言煜做了一个梦，很长的梦，梦中他又回到了血泊之中，不过这一次，血泊之中躺着的都是他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