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峰幻境（二）

“这是……哪里？”十四茫然地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海面，继而委屈地又看着一旁的逐光。

“海边。”逐光平静地说出事实。

他们在海边，面前是忙忙的大海，蓝的发绿，与天想接，看不到人烟。

海面突然涌动，一个金色的庞然大物跃出水面，十四一惊：“这么大！这是什么怪物？”

“……好像是你救的那条小鱼。”

果然是那条小鱼，它游到岸边，慢慢变小直至与普通鱼儿一般，却又在十四和逐光震惊的目光下变作一只金色的小鸟，飞过海滩，在上方盘旋了一会儿落在十四的肩膀上。

十四满眼兴奋之色：“好神奇的小鱼！”

逐光呆愣，这……还能叫它为小鱼吗？

“十四……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弄清楚这里是哪里？我们为什么到了这儿？还有，我们怎么回去？”

“是啊！”十四恍然，突然面露怪异，看向海面上方。

海面上方渐渐幻化出一只金色大鸟的形状，大的离谱，覆盖了海面，遮住了天空，不过却模糊不清，像是虚幻。

十四的目光在肩上的小金鸟和海面上的大金鸟间流连徘徊，长得很像。

“你竟然真的感觉出了我的存在。”虚空中传来虚无缥缈的声音，是幻影大金鸟在说话。

十四挡在逐光身前，他再单纯，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太过奇怪，前所未见。

“你不用害怕，我们是鲲鹏一族，仙峰幻境是我用灵力所施，你现在所看的，也只是我的一缕意念，你肩上的，是我的孩子，也是世上仅剩的唯一一只鲲鹏。”

“……这是怎么回事？”

“遥远的数万年前，鲲鹏一族得罪天帝，获罪于天，惨遭灭族，当时我儿初生，我不忍心看它就此惨死，也不忍鲲鹏一族就此灭绝，于是联合族内长者，相求女娲大神，女娲仁慈，天帝答应放过我儿，但，要我在仙峰造出一片幻境，将它永远囚在那里，我留下一缕意念，就是想看到它有朝一日可以重获自由。”

“……灭族？天帝，女娲……”

“你心思至纯至净，才能入了幻境救了我儿，冥冥定数，天帝也无法再追究，如今你既能在我离去之际与我相见，也算缘分，我便用最后的力量送你一份礼物。”

一股清凉之气霎时涌变全身，就像他刚戴上蓝琊环那瞬间的感受，不同的是此刻的力量胜过那时千倍万倍。上古神兽的力量委实惊人，仅仅一缕遗留的意念，竟强大至此。

待十四舒缓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再抬头已看不见那个影像，肩上的小东西发出一声低低的哀鸣，凄切惨淡。

“逐光……好像一场梦。”十四望着海面，喃喃说道。

“你很难过？”

“虽然不太明白鲲鹏说的那些话，可鲲鹏是上古神兽，就因为得罪天帝要被灭族……师尊说过，上天仁慈……而且这都是数万前的事，听起来太过遥远，还有女娲大神，听说她在炼五彩石补天之后，因神力耗损过度，已陷入了永久的长眠，以前只觉得这些事好遥远，从没想过，我会……”

这样的十四，很陌生，逐光希望他永远是那个快乐的十四，不知该如何安慰他，逐光轻摇腰间的铃铛，清悦的歌声响起，顺着海面飘向远方，一海两人一鸟一歌，成了亘古的画面。

十四笑笑：“果然有治愈的力量，逐光，谢谢你。”

逐光回以微笑。

“……它，怎么办？”

十四摸摸小鸟的头：“你以后就跟着我吧。”

小鸟点头。

“……嗯，你一会儿鱼一会儿鸟的，叫你小鱼小鸟都不合适，幸好你都是金色的，叫小金好了。”

小金点头，亲昵地蹭了蹭十四的脖子，显然很喜欢这个名字。

“我们现在怎么办？”逐光看向一望无际的茫茫大海。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真实的，还是也是一处幻境？”

小金突然发出一声低吼，在十四和逐光震惊的眼神下，落在地上，身体慢慢变大，越来越大，那双金色的翅膀忽闪起来，看上去格外有力，十四眼中的震惊逐渐被兴奋取代，目光熠熠生辉。

“十四……”

“逐光，我们坐在小金身上。”

逐光看看小金，又看看十四，这短短时间内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的心里承受能力向着未知的领悟跨出了难以言说的一步，她……接受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大约是因为小金年幼的缘故，并没有几千里那么长，但依然体型巨大，十四和逐光坐在了它的背上，显得那么渺小。

振翅而飞，劲风拂过，白云沾身，俯瞰大地，苍茫天下，芸芸众生。

逐光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