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城小报
【友方阵营:屈春华、于盟。】
许是池怀夕收了那些“礼”,又给了他希望,所以才叫于员外觉着她是可以划分到自己人阵营的。
若是平日里,于员外那个老狐狸还真不一定这么好对付,也就是现下他儿子的生死全掌握在她手中,瞧她是个年轻的姑娘,礼照收不误,这才松懈了下来。
殊不知池怀夕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
今夜怕是来不及去找高鹤,池怀夕便干脆回卧房和衣而眠。
翌日大早,寒风萧萧,鹅毛般的大雪落在油纸伞上,打在路旁的枯枝上。
茶馆茅草雨棚下的人手上正拿着一张牛皮纸,边看边摇头,啧啧两声道:“你瞧,这张报纸上写的什么?我还真是看错人了!”
今晨突然发售了一款“虞城小报”,无人知晓小报从何而来,但那个标题着实是有些抓人眼球。
“今日巳时审判静安寺案凶犯,昨日于员外会见池县令”。
“为官哪有不贪的?”一人边说边气愤地将纸拍回桌子上。
路旁,一辆奢华的马车疾驰而过,马车内便是于员外。
眼看已然快要到巳时,额头上也不禁落满了汗。
既然已经收了礼,答应了他,为何还要执意升堂?
难道不应该是要找些理由搪塞过去,如若要破案,那他大可以找人替罪。
现下这般境况,反倒叫他愈来愈心慌,朝车夫道:“怎么停了,可是到了?”
“老爷,前面满是人,实在是过不去了!”
于员外探出身子一看,果然瞧见熙熙攘攘的人群,甚至道路两旁还有摊贩正在叫卖。
孩童举着风车灵活的穿行其中,人群都朝着一个方向张望。
心慌的感觉更甚,却在此时,一声鼔鸣划破长空,一下又一下的猛烈敲击着。
“升堂——”
“威武——”
于一潇穿着立整,被压着跪在堂下时,还雄赳赳气昂昂的。
“犯人于一潇,你可知罪?”
“草民不知何罪之有!”
池怀夕淡声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一潇依旧直着腰杆,“草民不知!”
“如此甚好。”池怀夕还担心他若是认罪了,她还得想着怎么斩得轻松些,才能是“宽”。
现下于一潇既然不认罪,她便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
微微扬手,示意属下呈上物证,她道:“此物你可识得?”
于一潇看着这东西,愣在原地,这东西分明——
“是你伞柄上挂的玉佩。”
池怀夕淡声道。
随即,属下将他的伞也呈了上来。
“这把伞是你的,这枚玉佩亦是全县乃至全州都只有一枚相同纹样。如何,你还有什么要辩解的。”
于一潇呆愣在原地,嘴唇蠕动,道:“我爹说……”
“整日里你爹你爹的,怎么,你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说罢,她话锋一凛,“本官现在是在问你,你可还有什么辩解的!”
她语气铿锵有力,冷声训斥的样子更是气势十足。甭说于一潇,就连围观群众都不免噤声。
池怀夕并不在意,只是昂首朝一旁的师爷示意,道:“犯人没什么可辩解的。”
师爷提笔,在纸上急速地记录下来。
昨日让于员外去看于一潇的时候,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便都掌握在她的手里,自然也早已想好了应对的对策。
此刻见于员外刚拖着臃肿的身子,堪堪挤到了人群前方,她唇角微扬,继续道:“传证人屈春华。”
“草民屈春华参见大人。”
她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站到一旁,随之开始问:“十日前,也就是腊月初一,你在哪?”
“前日,草民随同窗一同前往静安寺祈福,后来同窗先行打道回府,草民觉得住上几日方能体现心之虔诚,便留宿在寺内。”
“可有见过此人。”
屈春华瞧了于一潇一眼后点点头,道:“见过。彼时天色已晚,日落西沉——大概申时左右。此人正同一位姑娘搭话,又尾随姑娘离开了。”
“那姑娘可是画上的人。”
屈春华连忙点头,“那姑娘眉间点花,眼角有一颗小小的痣,气质出尘,草民不会认错的。”
如此,池怀夕便转回头看向垂着头哆嗦的于一潇,道:“你可还要辩解?为何说你不认识这名女子!可是心中有鬼,不敢承认?”
于一潇嗓子干哑道:“不、不是,我、我一时忘了,想不起来……”
“哦?”池怀夕眸子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勾了一抹冷笑,“忘了?想不起来?还真是好理由啊。”
她拿起一旁的惊堂木,狠狠地敲击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