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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iod.50 星离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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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说我妹妹的事吧。

在那之前,先谈谈自我。拉康认为,人的自我认知和建构,以婴儿期第一次认出镜像中的自己这一行为为起始。通过对镜中幻象游戏式的探索来一一认识自己的身体部位,婴儿在玩耍中证明镜中形象的种种动作与反映的环境的关系以及这复杂潜象与它重现的现实的关系,也就是说与自己的身体,与其他人,甚至与周围物件的关系。在此过程中,离散破碎的人的结构首次统一为整体,人的初次自我认同得以形成。

那么,倘若人最初的自我,并非是通过镜像,而是通过另一个极其相似的拟镜像形成的话,情形会如何呢?譬如说同卵双胞胎。他们面对彼此的时候,难道不是很容易就把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对方认作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吗?他们的自我认同,有多少是建构在彼此的认知联系中呢?他们的自我之中,又有多少是建立在与对方长期的高度同调而引起的错觉之上?这也是绝大部分双胞胎高度趋同的根本原因所在吧——折原家的双胞胎妹妹看上去是个特例,毕竟那是极为偶然也极为复杂的人为干预的结果,但是换个角度审视她们的想法的话,会刻意用抽签的方式“分配不同的特征,待到以后再合二为一成为完美的人”这一点本身就不证明了她们已经意识到彼此互为同一个底层自我的表层映射吗?

双胞胎的情况就是如此。我和我妹妹的情况与此类似,她就是“没见过镜子里的自己”的孩子,她的自我,全都来源于以我为最初的认同根源的映射。我的说法听上去很武断吧?但这也没办法,对比双胞胎这种“身边天然地就存在一个自我幻象”的特殊场景,我和妹妹儿时所生活的环境更加严苛而极端——妹妹的身边就只有我,她能够比照的对象、认识的存在、探索她与世界和事物关系的参照系,也只有我,那么她的自我认同全都来自于我,不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吗?

用更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我妹妹的人格形成深受我的影响,甚至可以说,与我的交互关系和行为映射构成了她最初人格的根基。这个看似胡言乱语的结论并非特例,可以宽泛地套用在很多在非正常情况下养育起来的孩子身上——比方说,淀切阵内养育了鲸木重,鲸木重长大后完全继承了他的事业和生存方式,她的行事风格和思维模式处处都可见那个恶心老头子留下的痕迹。淀切阵内用怪物的血肉饲养她,她被迫不断吞噬妖物和怪异成长起来,明明拥有非人血统的她根本不需要培养后代或者接班人,可她还是收养了我和我妹妹——我认为这完全是出于淀切阵内对她根深蒂固的影响,她是单纯地、甚至是无意识地模仿、再现淀切阵内“饲养子嗣”这一行为。

当然,鲸木重饲养的小孩不止我和妹妹,只不过其他孩子都被分配给了不同的实验项目,后来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而我能被鲸木重当作子嗣养大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成功消化了人鱼血。

我妹妹和我相反,她没能通过任何一个试验项目的初阶段适配测试。她像一块净度极高的宝石,从头到脚没有一星半点可供怪力乱神入侵的瑕疵和裂缝,就算把污染性最强的妖怪的肉泥强行灌进她的食道,她也会一点不剩地全都吐出来,哪怕引起消化系统的严重损毁。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展现出对非人类存在的强烈抗拒和抵御能力。按理说,我妹妹这样的孩子于鲸木重而言毫无价值,必然遭到遗弃——但正是这过于纯粹的人类体质以及她表现出来的超高精神稳态,让鲸木重意识到她有特殊的用途。

也就是罪歌的“刀鞘”。

妖刀罪歌的增殖方式有两种,从母体到子代的繁殖、子代再往下的层级复制,通过砍人就可以实现;而母体可以实现同级别的自我复制,鲸木重称之为“解剖”,也就是将罪歌的本体刀刃打碎,进行重锻。可母体罪歌毕竟是妖刀本源,一分为二之后,力量并不会减弱,而是直接翻倍,过于强悍的妖力和诅咒会加重宿主的负担,继而削弱她对两振刀刃的控制,因此解剖这一过程实则非常危险。为了降低这种不稳定风险,鲸木重需要一个“刀鞘”,来压制罪歌分裂时溢出的妖力,从而避免妖刀暴走。

而我妹妹,无疑是最适合当“刀鞘”的人。

——“等等!”

折原临也打断了苍川礼奈,他快速地对既有信息做了整合和勾连,几乎一瞬间就触碰到了答案:“你是说,椋肋下那道贯穿伤是——”

“没错,那是鲸木重实施‘解剖’时留下的痕迹。她用罪歌刺穿小椋的身体,再将刀刃断为两截,一截收回她自己体内,留在小椋身体里的断刃形成新的母体后,进行剥离回收。”

“所以……椋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罪歌的子嗣了。”

折原临也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在他看来,罪歌对人类的爱跟最原始的生殖冲动没什么区别,那种没有深度也不具备理性的无序扩张和无意义反复最让他反感,因而他看不起依赖罪歌生存的园原杏里,却招揽了凭借自身意志两次战胜罪歌支配的贽川春奈——他是真的很讨厌那把刀,却没想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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