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傅炽诚?”杨念尘见他发愣,直起身子唤了声。
傅炽诚猛呼了口气,终于从这笼中挣脱出来,抚了抚眉心,低声:“杨念尘,你真行。”
杨念尘一脸狐疑的盯着他,显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傅炽诚继续弹动钢琴,渐进末尾,有一段跨度比较大,有点难弹,试了几次仍然是过不去。
倏地,他抬头,紧紧勾住那双眼:“教教我?”
杨念尘坐在他旁边,撸起袖子将手搭在琴键上,淡声着:“看好。”
手指开始在键上弹动。
他视线从未离开她的侧颜,甚至是享受乐声和眼前的人。仔细看她,鬓发已经长过下巴,她的视线专注于乐谱和琴键间来回切换。
“这里你要是实在反应不过来可以踩延音板延长,到时候合在一起我适应一下就好。”
“好。”傅炽诚应声,脸上浮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
他哪里是不会,贝斯的换把他都轻而易举,这钢琴又有何难。
“到你试试。”杨念尘起身站到一旁,直勾勾盯着他的手。
按照她的要求,傅炽诚再次搭上手。
这次确实更加流畅,杨念尘在一旁很是欣慰,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笑意,转头拿起杯子抿了口拿铁。
“那你自己练吧,我练我的。”杨念尘开口。
“行。”
杨念尘装好琴放上肩头,不知为何,傅炽诚在这她总感觉莫名有些放不开,明明是很熟悉的人。但她好像有些在意。
呼了口气,杨念尘索性也不管了,右手持弓开始拉动,小提琴的音位她已经余音绕梁,只需看着乐谱就能轻而易举的拉出来。
杨念尘的视线牢牢挂在那五线谱上,心思已无其他,音符从弦上流泻出来,在她周围环绕,串成最为耳熟的曲子。
傅炽诚注意到,她在拉琴时最为享受,与休闲生活不同,她有种沉沦于此的渴望,是她始终飞行的方向。
自由便是她原本的代名词。
实木的门拦不住音符的俏皮,从门缝淌出,飘进厅内几人的耳朵里。
上一秒还在闲聊的几人停下了嘴,聆听旋律的流动,不由相视点头称赞。
倏地,琴声停了。
几人干脆起身去现场听听,转步上楼,敲开了那扇门。
“念姐,我们来听听看。”
几人一脸笑盈盈走进来,刚一开门,便被那满墙的宝贝惊得说不出话。
“进来吧。”杨念尘放下手中的琴弓看着几人轻声道,“顺便帮忙听听看‘我’什么时候进去合适。”
两人正处于磨合阶段,杨念尘在尝试小提琴应该什么时候进去比较好,只能拿手机一遍一遍录后对比。现在有听众,恰好不用这么麻烦。
傅炽诚的钢琴要走在前面起前奏,杨念尘前面还要和傅炽诚微合,最后到歌词部分开始正式做主旋律。
第一次。
“慢了”
第二次。
“还是慢了一点。”
第三次。
“快了。”
杨念尘蹙了蹙眉,放下琴弓,朝坐在琴椅上的少年开口:“你弹。”
琴声继续,杨念尘踩着节拍一直数,终于摸出了合适的切入点。
“可以了。”
杨念尘话一出,钢琴声即刻停下。
“从头来一次。”
“好。”
傅炽诚点头,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不耐烦,一遍又一遍的应着“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杨念尘对音乐的严格是她对音乐的态度也是对听众的负责,她对人的真诚也是如此。
旋律再次从头开始,杨念尘看着琴弦,琴弓一下又一下在半空中细微弹动。
她在数拍。
就是现在。
提琴声瞬间切入,成了主旋律,隐隐能听到钢琴声的伴奏。
房间内再次被琴声填满,音符夹在旋律中,缓缓流动,那种轻跃,与窗外的不同,它藏有无限生机,使人向上,置身于哪种境地,轻松,感叹,遗憾,只取决于听者的心境。
曲毕。
杨念尘总算松了口气,转身冲傅炽诚一笑,四目对视,勾起无限愉悦,两拳相碰。
“这次真的很完美!”吴运谋赞叹地鼓掌。一旁的几人也很难不认同。
这一次,提琴的切入和退出都恰到好处,不枉费杨念尘一个拍一个拍的数。
寒冷的冬日也好似在一支曲子下散出无限生机,泥土中的生命也有了雏形。
两三周很快过去,好在刘庆铭比较善解人意,杨念尘和傅炽诚每天在第二节晚自习的半节课里溜去音乐室排练,两人的关系逐渐有了些温度。
彩排的日子已至。
从吃完晚饭开始,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