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对不起。”

“你道歉做什么，我还要感谢你呢！”

“班长……”林臻看着躺在病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徐霜，内疚和自责几乎将她淹没。

如果她没有“找到”霏霏，也许此刻徐霜还是一个幸福快乐的新娘子。

现在，霏霏死了，孩子没了，婚礼中断了，林臻简直觉得自己是造成这一系列悲剧的罪魁祸首。

如果她当时不出头就好了。

“过来坐。”徐霜虚弱的朝着自己看起来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同学招手。

林臻沉默的片刻，慢慢走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

“别自责，这件事从头到尾和你没有关系。”徐霜看着她的模样轻声说道，“如果真要怪，也应该怪我自己，怪我不懂人心，怪我轻信他人——”

“班长——”林臻急声抬头。

徐霜深吸口气，强硬说道，“可我也不要怪我自己，杀死霏霏的不是我，害孩子流掉的也不是我，我为什么要怪自己的。”

林臻看着眼泪在眼中打转，强撑着不让自己哭出来的班长，只觉得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此刻的班长不适宜悲伤，却也知道强忍痛楚对她更是无益，“班长，你难过就哭出来吧！”

徐霜抬起袖子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林臻我真的不知道人心可以狠毒到这种地步，我想…我以后可能不敢结婚了。”

“班长？”林臻大惊。

徐霜吸了吸鼻子，仰着头笑道，“干嘛这么惊讶？你不会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我还能和对方如常的在一起吧？”

她伸出两根纤白的双指，红着眼睛说道，“两条命！两条！”

林臻沉默。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她摇头，“老实说，我真的蛮庆幸早日看清了对方的真面目，真的！不然我真怕哪一天会被人去母留子，哈哈！”

“班长…”

“只是这代价也太惨烈了！”徐霜抬起双手捂住脸，“林臻，对于别人来说霏霏只是一条狗，但对于我来说，她是我的家人，是我的妹妹……！”

林臻看着不断从她指缝滴下的水珠，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站起身，抱住坐在病床上哭到浑身颤抖的班长，“班长，我明白，我明白……”

“她为什么那么狠……”

从医院出来，林臻怏怏的坐在车里。

在离开病房前，林臻到底忍不住问了班长那句话——

班长，你后悔…找到霏霏吗？

徐霜沉默许久。

久到林臻觉得对方可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可最后，她还是回答了。

“林臻…我、我分不清，我分不清哪个更痛一点！没有找到霏霏，我可能会存着希望一直找下去，这种痛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拉长而慢慢减缓，但一日没有找到她，她就会一日挂在我的心里，成为我永远心结。”

“而现在…我只需要用以后的日子去怀念霏霏就好了…所以，我不后悔找到霏霏……”

可是林臻并没有收到来自徐霜为找到霏霏付出的功德值。

所以，在班长心里，她可能还是希望没有找到霏霏吧！

好好参加一个婚礼，结果喜事儿变丧事儿，罪魁祸首还是自己，林臻哪里高兴的起来。

虽然班长和其家人都没有露出责怪自己的意思，回到家时，她爸妈感叹过后，见她情绪不佳也都开解了她一番。

但林臻还是连着几天都开心不起来。

还是白佑受不了把她骂醒。

“你有完没完？”

林臻被怼的莫名其妙，因此很是暴躁，“我又哪儿碍着你了？”

“你天天凄凄惨惨戚戚个什么劲儿啊，这事儿过不去了是吧？”白佑态度比她还暴躁。

林臻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难过道，“白佑，那是两条命啊，我怎么可能完全不当回事呢！”

“那是两条命没错，但这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让你连着几天给我们大家散发emo情绪？”白佑对此表示不理解。

林臻顾不上调侃白佑还知道emo这个网络用语，有些后悔的说道，“如果我当时不去帮班长找霏霏就好了，之后的事情也都不会发生了。”

找不到霏霏，班长虽急，但婚礼仍会正常进行，也不会和她婆婆闹掰，更不会被气到流产，最后甚至因此而离婚……

这一系列的因果关系，林臻没办法不在意。

白佑不以为然的嗤笑，“林臻，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你或许是那个点火的引子，但事实上，他们之间的紧绷关系早已埋下，爆炸也只是早晚的问题，没有你，一样会有别人，所以你实在犯不上如此自责。”

是炸药，可能碰撞一下就会爆掉，如果是水，哪怕扔一堆炸药进去，也会被水融掉，所以问题的关键从不在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