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三天
“你也知道你是个麻烦?”楼固北好整以暇地睨了她一眼,冷嗤一声:“希望陈应国这次可别看走了眼,招了个会碰瓷的瓷花瓶来。”
“……”
沈清清被他的毒舌给哽住,悄咪咪地看了眼姜见月,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她那种尴尬得恨不得找个缝子钻进去的样子,而是又实实在在地朝楼固北鞠了一躬。
“楼学长,真的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你放心,不会有下次的。”
“……”
少年那双凛冽的眼微微眯起,他看着面前乖顺的少女,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好像自己是在无理取闹,而对方是在为此做出让步一样。
“那楼学长,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没有等对方做出回答,少女就转身握住了沈清清的手,道:“清清,我们走吧,顺便跟医生去说一声。”
“啊?哦,好。”沈清清任由姜见月牵着她离开,在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好奇地回头又看了楼固北一眼。
却被对方那漆黑眼瞳中,深邃得几近诡谲的目光给吓得整个人一哆嗦,落荒而逃似的,她脚下都差点一个趔趄。
楼固北站在原地,久久地注视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就在他要收回目光时,却意外地瞧见了旁边桌上放了一本书。
“《The Singer of Sitavias》?”
楼固北轻声念出了这本并不出名,可他却再熟悉不过的书的名字。
书的作者是生活在M国南边一个叫做西塔维亚斯小镇的聋哑人。书名翻译成华文,意思是西塔维亚斯的歌者。
书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励志故事,而是一页一页的小诗,是一个永远无法歌唱的哑巴,在用如同孩童般幼稚的文笔,诉说着他对养育他的西塔维亚斯的热爱。
“他永远无法歌唱,可他却以另一个方式,成为了西塔维亚斯最珍贵的歌者。”
楼固北忽然想起十年前的一个晚上,他的母亲对自己曾经说过的这句话。
“算她有点品味。”
楼固北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
只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本书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它的主人,走得太过于匆忙,把它给忘了。
楼固北鬼使神差地拿起了这本书,大脑同时浮现起刚才的少女情绪转变的一幕幕。
半梦半醒时的熟稔,看到那个女生时的惊喜,拿到手机时的沉默,以及面对他时的不自然和——
隐约的恐惧?
楼固北总感觉哪里有说不出的不对劲,一种违和感在心里升起,却始终找不出头绪。
“叮铃铃——”
就在这时,他放在兜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楼固北如梦初醒。
再看着手上的这本书,少年只觉得刚才的自己简直是魔怔了。
不是,他是有什么毛病吗?在这种跟他没半点关系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是被篮球队里那群蠢货给传染了?
愚蠢。
楼固北目光一冷,把书扔回桌上,转身离开。
……
不过三分钟,他又暗骂一声,原路返回。
*
正值十月,太阳高照,万里无云,刺眼的阳光直照着叫人睁不开眼。
走出校医院,入目的便是成片蓝白相间的建筑楼。宽敞的道路旁,栽着高大繁郁的香樟,鳞次栉比,一直延绵到道路的尽头。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新北的学生。
女生们穿着清凉的小吊带和热裤,打着太阳伞,手里拿着手机或是奶茶。
男生们勾肩搭背,边走边闹,T恤背后是一片汗水浸湿的深色,脸上也是被晒得红了一片。
处处洋溢着青春靓丽的气息,又彰显着校园包容开放的氛围。
姜见月看着这熟悉的校园环境,那双漂亮的、有着纯粹黑色的杏眼,顿时泛起水光。
是真的,都是真的,她不是在做梦。
她实实在在地感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触手可及的真实,而不是她虚无缥缈的幻想。
上天真的给了她一次重新的机会。
“姜姜走啦,我快热死了,咱们快回宿舍吹空调!”沈清清打开伞,招呼着站在原地晒着太阳的姜见月。
姜见月微微一愣。
“来了。”
她看着朝她挥手的沈清清,浅浅勾出一抹笑,跑过去勾住对方的手臂。
*
姜见月和沈清清的宿舍楼是在新北东侧的另一个校区,中间还隔着一条马路,一趟路程就得走个十几分钟。
两人刚出了这边校区的校门,就看见马路上停着好几辆小轿车。
而其中最为显眼,甚至引得不少学生和路过驻足的,便是那辆停靠在奶茶店前的白色阿斯顿·马丁Vanqui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