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
!”
令月的确是浑说的,但她是小孩子啊,小孩子被指责了无法辩驳的时候,就只能……
“哇!”
令月一个猛子扎进武珝怀里,哇哇大哭:“阿娘,外祖母要杀了儿,外祖母要杀了儿!!!”
武珝却轻轻把令月放在一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荣国夫人。
“阿娘,原来你也是这般看我的……”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武珝的气势迫人,就算是她生母也扛不住武珝的盛怒,慌乱得挥着手,“她浑说!她浑说!”
“令月才五岁,她一个孩子,她会说谎吗?”武珝一把抓住荣国夫人的手抵在自己胸前,“那你来啊!来杀啊!杀了我替阿姐报仇啊!”
“阿娘也不想想,若是杀了我,别说你的荣华富贵,就算是身家性命,又能留存到几时!”
“啪啪啪!”原本紧闭的殿门忽然被扣响,一个女子的惊呼夹杂在宦官的通传中:“娘娘,郭夫人来访……”
武瑜撞进门来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便是反身将殿门死死闭紧,连滚带爬得爬到武珝脚边拽住她的裙踞:“皇后饶命,皇后饶命!阿娘年迈糊涂,说的都是糊涂话,皇后万勿与她计较!”
“三娘来了。”
比起勾引李治的长姐武顺,谋夺后位的外甥女贺兰敏月,三妹武瑜的确乖顺得毫无存在感,她知道李治贪色,尤其是在武顺事发之后,便连宫门都不踏入,嫁人之后安心相夫教子,连封号都没讨一个。
“三娘可知,母亲说了什么?”
武瑜心间一颤,武珝连阿娘都不愿意叫了!
“不论母亲说了什么,都是老糊涂说得糊涂话!皇后殿下万勿放在心上。”看看还有一个哭的声音都哑了的小团子,武瑜眼神一亮,揽过令月塞在武珝怀里分开两人。
“皇后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皇后之于母亲,便如同公主殿下之于皇后殿下,那是再疼爱不过的了,这世上哪有人比得过母女一场的血肉情分呢?”
荣国夫人终于缓了一点神,哆哆嗦嗦得求饶:“阿娘很老了,阿娘活不了多久了,阿娘就是想啊,别让敏之那孩子走在我前面,他现在还躺在狱里啊,他身子骨弱,怎么扛得住啊!”
从保武敏之一世到保武敏之一时,荣国夫人自认为做了很大让步了。
可令月不许!
要是放虎归山,谁知道等你老太婆死的这段时日,武敏之的周国公府又会抬出几具残尸!
虽然那一刀下去武敏之只要不拔刀还能苟延残喘一些时辰,但他要醒过来却不大可能了。
但是这样的后手,能用不上,就用不上的好。
令月暗中掐了一把大腿重新挤出泪来,搂着武珝的脖子哭的她心烦气躁。
可武瑜一看武珝柳眉紧锁就知道不好,急忙打岔:“兹事体大,敏之一个人如何做下这等事?必然有人在背后帮手挑唆!”
死道友不死贫道,多拉几个人下水给武珝出出气也好,反正那些人里没有一个无辜。
“我已经派索元礼,来俊臣去查了。”
武敏之的党羽,从犯,帮凶,武珝同样不打算放过。
此时长安城里,已是血流成河。
“阿姐,那两个狗东西,罗织罪名搜刮金银是好手,可他们哪里真的会查案子?不过是一通胡搅蛮缠,最后编个故事交差罢了!”武瑜想到进宫路上张梧的话,心想能拖一天是一天,“既然要查,还是得好好查,查清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武珝一想也对,周、来、索那等货色用来炮制政敌好使,照着她心里的名单一路往下杀就是了,可真的去查案,若是有漏网之鱼那真的是要呕死了!
要说断案……
大理寺从并州捞出的那个沧海遗珠似乎已经抵京述职,备着原地升官直入中枢了?
如此盛赞,当有些真本事。
武珝心中掠过一个名字:“来人,传令并州法曹,狄仁杰!”
诏狱。
“狄法曹请。”
狄仁杰迈进监室的时候,面上八风不动,心中一头雾水。
他就是进京述个职,三更半夜得被拖出来加班不说,为的还是皇家的那堆烂事儿,轻不得重不得。
既然轻不得重不得,那便不轻不重,秉中直取。
狄仁杰看向躺在稻草堆里的一滩烂泥,问道:“周国公一直未醒吗?”
狱吏苦着一张脸:“没呢,别说苏醒了,止血都难。”
狄仁杰看着狱吏微弓的腰身,心中一动,宰相门前七品官,狱吏虽无品阶却在诏狱供职,这些年王公贵族不知见了多少,何必对他一个小小的七品法曹殷勤备至?
看来情势不妙,他急着将这烫手山芋脱手甩锅呢。
拖着狱吏避开左右:“老哥说句实在话,可是请过医士了?周国公可是醒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