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未,未必?秦章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杜子腾已经没有了呼吸,难不成还能死而复生?
江听晚右手捏诀置于额前,口中低声诵轴,一时空气中恍若水波荡起层层涟漪,四周的景色变得朦朦胧胧看不清晰。
“破障。”伴着一声清喝,秦章发现自己依然站在槐树的树梢上,而刚才还躺在地上的杜子腾此刻也是揉着双眼缓缓转醒。
“我,我怎么还在这里,”杜子摸了摸自己全身上下,什么伤口都没有,“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看出来你是真的很想替他去死了,”江听晚竟然从杜子腾脸上看出了一两分失落,蹙起眉头耸了耸肩,“只是要让你失望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小小时设置的幻境。”
时觅在一旁点了点头,方才他趁着秦章情绪激动,趁其不备制造了幻境。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境。”秦章垂眸似悲似喜地看着杜子腾,喃喃重复了一遍。
方才杜子腾浑身是血倒下的一幕给了他太大的震撼,抬手摸了摸心房的位置,还有些隐隐作痛,他从来不知道人死了之后还能感觉到直达心底的痛楚。
秦章和杜子腾,一个站在树上,一个站在树下,两两相望,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心病还需心药医,”江听晚冲着时觅抬了抬眉毛,“干得漂亮。”
在池塘边上的时候瘦恶鬼和她说的是,秦章请他们吓杜子腾,但是不能伤他性命。
时觅设下的幻境解开了秦章耿耿于怀的心结,也让杜子腾弥补了此前因为懦弱没有救下好友的遗憾。
幻境中江听晚自称秦章他爹这是时觅唯一没想到的。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
过了良久秦章收回目光对着江听晚二人深深施了一礼,“多谢姑娘。”
“免了免了,”江听晚最怕人拜她,吓得打了一半的呵欠都咽了回去,“说起来曾在书院中欺辱你的人都被你亲手惩处,如今心结已结,也该去地府了,可还有未尽之事还要交代?”
还有什么没说的抓紧时间快说吧,这一去可真的是相见无期,想说都没得说了。
秦章闻言又看了一眼杜子腾,神色一暗,摇摇头说道:“想说的在幻境中都说了,剩下的...保重吧。”
江听晚见状正要召唤出鬼门,却被时觅拦了下来。
“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时觅看着秦章问出了他最为在意的问题,“你的力量从何而来?”
一个丧命不久的新鬼却有那么浓厚的鬼气,显得很不正常。
秦章低头看了看自己乌青发黑的指甲,眼神中有些挣扎,但还是开口说道:“那天我被姓宋的扒掉衣服扔去乱葬岗.....”
他一五一十说出了自己在乱葬岗中的经历,包括那个说可以帮他报仇的诡异声音。
“.....我一气之下和‘它’签订了契约,但我回家之后就后悔了,”说到这里秦章的语气有些急切,“原是想着再去一趟解除契约的...”
只可惜还没等到他再去一趟乱葬岗,姓宋的那帮人就把他淹死在了书院的池塘中。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在你们见过的槐树里了,也是在那里我发现自己有了取之不竭的强大力量,”秦章一边说一边将三人带回了大槐树前,“我能感受到这里面还有其他亡魂,他们都很痛苦。”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你帮帮他们。”
江听晚将手放在树干上,立刻感受到了无边无际的绝望和怨恨,难怪秦章会有那么重的怨气。
手下的槐树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微微颤抖,树梢上的叶子无风自动抖的哗啦啦直响。
“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江听晚一脸的嫌弃,随手在树干上一拍,火苗瞬间随着粗糙的纹理蔓延而上,原本郁郁葱葱的大树顷刻间变成了“火树”。
大槐树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粗壮的树根从地下生生拔了出来,扭动着就想跑路。
“现在想起来跑了,”江听晚竖起柳眉,随手掷出缚魂索套住大树,“晚了!”
还没有哪个作妖的鬼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溜掉的!
“呀!”她大喝一声,双手用力抡圆了将大槐树从地上拽起来,挥成一个半圆头下脚上地砸在了另一边。
尘土飞扬中,除了时觅已经习以为常意外,剩下的一人一鬼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娇小的少女挥舞着苍天巨木。
好一出“小掌柜倒拔垂杨柳”。
秦章有些庆幸自己很识时务的服了软,否则可能现在被牵着乱砸的就是自己了。
待大槐树彻底不动之后江听晚才收回了缚魂索,“出来吧。”
一个,两个,三个……从槐树里面一溜烟钻出来数十个鬼影,其中就有江听晚遇到的瘦恶鬼,无一例外地都瑟瑟发抖地看着江听晚。
“想去地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