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对于这桩婚事,不止元时禾持保留态度。
晚些时候,太监总管冒着大雨,前来宣布婚旨,整个元府上下,并无多少喜气。
因天气缘故,昭华带着元岁丰和程云栖也于酉时回府,洗漱换了干净衣裳。
一大家子聚在厅内,盯着桌上的圣旨,好半响没有人说话。
元时禾原还打算诉苦一番,让他们帮她想想办法,没想到大家看着她,神情动作出奇地一致。
最终昭华叹息道:“桑桑究竟是不相信娘会帮你,还是不相信娘的能力?即便这些年,皇上对元家并不热络,但我若出面求他,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又何必自己去求皇上呢,女孩家家的,到底还是要些脸面,日后传出去,该叫人笑话。”
元时禾愣了一下,发现其他人竟也是这个想法,真是恨不得剖腹剜心,“真不是我!”
她急得上蹿下跳,将程云栖拉出来,表示自己入宫后,便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云栖呆呆点头,为她做了见证。
不是元时禾,那会是谁?
大家听完她的解释,得知是晏既明所为,纷纷纳闷,晏既明有何目的?
所有人跟元时禾的反应一样,都认为晏既明别有用心。
元时禾委屈巴巴地皱着脸,顺理成章诉苦道:“他是为了折磨我,爹娘,你们一定要帮我。”
昭华公主冷静地分析,“晏既明这人虽捉摸不透,但一向都权衡利弊,若是娶你只为折磨,也实不值当。”
晋国公却是宽慰道:“或许是为自己谋个好姻缘,我们国公府三小姐,才情样貌身世都很好,能娶桑桑回去,也是他的福气。”
程云栖小声接道:“可徐小姐也喜欢他,晏大人不是跟徐相交好嘛,同徐小姐结婚好像更有利。是不是桑桑过去得罪他,被他记恨上了?”
元时禾听了一圈,只有程云栖说得在理,“就是!他分明是想整我,明知我不想同他成婚,估计指着我去抗婚获罪,实在不行,再娶回去,让我在晏府自生自灭。”
这就是她前世的真实写照,只不过有细微区别,求婚之人他们俩做了调换,前世抗旨受罚的是晏既明,在晏府自生自灭的是她。
昭华说她不值得晏既明浪费时间,实在高看晏既明,今天为了警告她,他还特意花时间送她回府。晋国公说晏既明想拿她充当晏府门面,可她除去国公府三小姐这个名号,其余的性格才情,实在不足以支撑她做一位贤良淑德的主母。
晋国公和昭华都对此否定,不认为晏既明会因恨而娶元时禾,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元时禾急得团团转,却不能将前世的过往一一说明。
正在几人焦灼时,元岁丰提供了一个新的想法,“难道不能是,我老师真心想娶她吗?”
话音未落,其余四人异口同声回道:“不、可、能。”
元岁丰本也只是突然灵机一动,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很快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跟着点头:“确实不可能。”
这场争议持续到晚膳,以元时禾卖惨结束。
昭华和晋国公纷纷表示,会想办法解除这桩婚约。
元时禾心满意足,还没吃上饭,便听霍管家隔老远就在喊:“——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夏雨疾而短,虽来势汹汹,却已于晚膳前偃旗息鼓。
元河清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却是满身湿漉漉,头发都贴在脸上,显然在大雨期间,一直在外执行公务。
他在非月例之日,不修仪表地赶回府,大家都很紧张,该不是皇帝又下了什么旨意。
“没什么事,爹娘无需挂心。”
元河清安慰完大家,对着元时禾轻声道:“你们先用膳,我正好去换身衣裳,待会三妹妹来找我一下,我有事同你说。”
与元时禾有关,那应当是今日的婚约,众人已翻来覆去议论一个下午,这会饥肠辘辘,便继续埋头用膳。
只程云栖的目光跟随元河清,一路消失在回廊尽头,神色担忧而紧张,见大家认真用膳,偷偷拿盘放了几块热饼,悄悄跟了过去。
一刻钟后,元时禾最后吃完,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去找元河清。
还没入院,远远便听见内里传来争吵之声,她忙停住脚步,扒着墙听了一会,才发现是元河清与程云栖的声音。
元河清冷声劝解道:“云栖,你还小,对这些事并不了解,往后遇到良人,会懂得真心是如何感受,莫要再糊涂下去,往后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些话。”
程云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决和悲伤:“我明白了。”
对话就此结束,元时禾在思考发生了什么,便见一道粉色身影,自面前快速闪过。
她见程云栖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充满了忧伤,慢慢转过院门,又见元河清颇为无奈叹气,表情极为严肃,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
程云栖在这一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