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昭华知晓元时禾只是玩乐的心态,当下便接受了,只不过元时禾对六皇子他们,也是这般亲近,别又闹出什么事,否则她们家这位三小姐,今后恐怕真的没人敢同她成亲,到时候她想嫁也难嫁了!
元时禾极为开心地应了声,若不是气氛不对,她只怕要跳起来。
真好,她去行宫虽有波折,这一遭也算没白走,母亲终于不再误会,也不会再提赐婚的事。
晋国公夫妇到底念着老友,歇息不下,连夜入了宫。
只元岁丰这没心肝的,不知偷跑到哪里去,大约玩得累了,早早回来便已歇着。
云栖惦记元河清找了过来,元时禾细细安慰后,将云栖劝去睡觉,自个在花厅等了一宿。
晋国公夫妇直到天亮才回府,他们面色疲惫,极为严肃。一位长吁短叹,一位义愤填膺,显然为梁王之事急火,在皇帝那里没有讨得好处。
元时禾起身迎过去,怕问起梁王惹俩人不快,便道:“父亲母亲,你们累了,要不然先去歇息吧?”
晋国公摆手,坐在上方,将一盏茶吃完,慢慢说起了梁王的事情。
晋国公夫妇进宫后,皇帝以病为由,没有见他们。
梁王关在顺天府,皇帝不许任何人探望,却也不召集大臣议事,俩人便知此事有蹊跷。
待到天蒙蒙亮时,圣上的旨意下来,没有判定梁王谋逆,而是定了梁王欺君罔上的罪。说是梁王乃先皇幼子,念及同根之情,圣上赦免其罪,封其为幽州王,即日起启程去往幽州,不得召见,不许回京。
幽州乃苦寒之地,地广人稀,圣上让梁王封地迁移,明着是君上大度,实则是囚禁惩罚。
据说昨夜京卫封了高相府,今日梁王的圣旨下发后,元河清也得了旨意,已带人从高府撤离。
既然高相已经无事,那说明密函与高相无关,难道只是梁王一个人做了什么吗?
晋国公夫妇虽不信,可好歹梁王没有性命之忧,毕竟皇帝用了“欺君罔上”的罪名,若是圣上想要梁王死,也只是一念之间。
元时禾却在心里犯嘀咕,高相无事,说明倾尘姑娘不是高相的人?
那密函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给梁王的,还将高相拉了进来,徐相吗?
不对,若是徐相,皇帝如此疑心过重的人,不会对徐相毫无行动……
宛如迷雾嶂影,她如何也看不透。
晋国公夫妇不被允许看望梁王,特意讨了旨意,让元时禾去送梁王。
她带着夫妇俩的心意,快马加鞭,在城门外,见到了梁王。
一辆寻常官制马车旁,梁王身穿青白衣袍,随行只有两名仆从,过往雍贵之气,竟一夜间荡然无存。不知是太过失望,还是失了心气,他脸上疲态毕现,显得比以往要苍老十数岁。
鹅黄披风随马飞驰而来,待看见元时禾的脸,梁王略微惊讶后,露出欣慰和了然的神情。
“圣上不见我便罢了,竟连我见老友的最后一面,也要阻拦。”
梁王眼里是看尽一切的沧桑,在元时禾替晋国公夫妇问好后,连连回了三个“好”字,“好孩子,没想到我最后见的人,会是你,这个节骨眼上,你只身前来,老夫记在心里了!你来得正好,我有几句话,想让你替我转告——”
梁王说着想如往常般,拍拍元时禾的肩,不知为何,在落下时,还是将手收回,苦笑道:“三丫头,记得回去告诉元湛,往后切不可在圣上面前提起我。”
“尧伯伯……”
元时禾摇了摇头,不知不觉湿了眼眶,梁王自身难保,竟还在替父亲母亲考虑。
只是昨日还是逍遥闲散王,为何今日便落魄至此,天家果真无情,为君威与那一个皇椅,便连血肉至亲也可以说舍弃便舍弃。
梁王见元时禾流泪,双眼也泛起红,他强忍住情绪,笑道:“再帮尧伯伯向晏大人道个歉,是我误会他了。”
元时禾泪眼朦胧中,整个人怔住,“晏既明?”
“若不是他,我可能连这个幽州王,都没有命去当。”
梁王瞥了眼几米外,一直盯着他的侍卫,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眺望北方,好似穿过无尽的森林,已看到幽州之地的景色,“那地虽冷了些,但鱼儿肥美,梅花傲然,若是有机会,让元湛带你们过来,尧伯伯教你钓鱼赏雪如何?”
梁王最后几句话,给了元时禾极大的信心。
虽然没了地位和自由,但梁王并未完全灰心,人活一口气,只要梁王稳住心态,想必也能在幽州安然活下去。
元时禾回府后,将这些都讲与晋国公夫妇,本做好了安慰他们的准备。
没成想晋国公夫妇倒松了口气,既未流泪也无不忿,反而笑元时禾,“你看你,眼睛都哭肿了,待会洗漱一下,别让人笑话。”
元时禾一时情绪没缓过来。
昭华见元时禾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