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腊月寒冬,风打在少女苍白的脸上,宋晚祁站在窗边,像孤傲的梅,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雪,她目光有些呆愣,喃喃着,“竟然下雪了。”她摇头失笑。
宋晚祁是丞相府嫡女,年芳十六,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终究会入宫,只是不知嫁给谁罢了,这几天她总有不祥预感,所以她这几天并没有出门。
蒋家府中的景很美,今日蒋家女儿特地邀请她去赏景,她和蒋家女儿关系还不错,也算是个手帕交,虽然自家父亲和对方父亲年少时有些渊源,但他说早过去了,宋晚祁也就没刻意疏远蒋家女儿,就收拾收拾去了。
她坐上马车一进府便被热情款待,蒋家女儿带她去后花园,转着转着就到了池塘边,池塘的水不算特别清澈,但还算干净,只是一眼忘不到底,很深,宋晚祁预感不对,便摸了摸自己的发簪对她说是珠宝阁的新款,顺手拔了下来,得亏她出门时让翡翠给她戴了一左一右两个簪子,头发不至于乱。
不对劲,她身子怎么突然变得软绵绵的?
刚来时她喝了一杯蒋家小姐递过来的茶,想来就是那杯茶中下了药的!
说是那时,蒋家小姐突然将她推下池塘,她身子无力,抵不过她,手上动作却更快,一把插在蒋家小姐身上。
“噗通。”
宋晚祁屏住呼吸,她身处一片蓝绿色中,宋晚祁不会袅水,她拼命往上浮,手上刚想扒住池塘边,便被人踩住,她吃痛,又落入水中,她感觉自己胸腔里充满了水,冰冷的河水麻木了她全身。
“噗通。”
心脏跳动声被无限放大。她如落蝶般下坠,宋晚祁早没在挣扎,只依稀记得今日是二十八年冬二月十五。
罢了……
宋晚祁迟迟没回宋府,宋家人感觉不对,带了小厮上门问,不但没问出什么门道来,还让人给算计了一通,他们逼问蒋家,蒋家死死不肯开口,无奈,他们只好先回府。
半夜,守着府的小厮瞪眼看着地上自家小姐的尸体,少女面上没有任何血色,他急忙去通报,宋祁安愣了,他蹲下,看着妹妹泛肿的手指,暗哑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妹妹被人溺死了。”他眼眶很红,宋母低头,捂着眼睛,宋父不忍再看。
宋祁安不在说什么,月高黑夜,他穿着夜行衣偷偷潜出了府,蒋府守夜的人只会个三脚猫功夫,自是打不过宋祁安的,正在睡觉的蒋家女儿揉着眼迷迷糊糊的看着门外的不速之客,不等她喊叫,宋祁安捂住她的嘴,扛起她就跑。
蒋家女儿被绑到一个郊外的简陋的屋子里,宋祁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说不了话,疯狂摇头,宋祁安不管她,沉默着放了火。
他眼里映出火花漫天的样子,神色晦暗不清,很幼稚的无脑报复,他还是不解气。
……
明家大小姐明茵眼睛哭的红肿,死死抱着棺材不让人运走,旁的人看了叹息,神色不忍,后面的宋祁安拉住母亲,“母亲,您让妹妹安息吧。”
明茵仰头止住眼泪,“对,对,我还要送我的阿晚最后一程。”
宋祁安苦涩的低头笑了下,“嗯,让妹妹走完吧。”
前面的人说了声“起”,棺材被抬起,后面跟着几个人,穿得极素,其中不乏宋晚祁舅舅一家和自家的父母,黢黑的道路上,一个家丁也没有,乌鸦落在枝头上叫个不停,晨昏也落幕了。
马蹄声踏进这老林里,激荡起阵阵落叶,身后有人拿着火把,团团绕住他们几个,黑衣人之间的距离严丝合缝,领头人是个健壮的男人,他叹了口气,随即又笑起来,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年少成名的苏丞相和明将军最终也会落在我手里。”
明漾是个大老粗,心直口快,见了这男人当下明白他们被人算计了,“蒋小儿,本官的手下败将,输本官那么多次,来讨债了?”
这话成功把男人激怒,转而他又笑眯眯的,“明将军,不论怎么说,你们的命都在我手中,今日我心情好,且让你们痛快点死,你们知道吗?这一切还有上头那位的意思。”
宋弦惟冷笑,眼睛里满是恨意。
男人手一挥。
黑衣人一窝蜂的涌上来,手里的长剑出销,这家人多多少少都会点武术,只是双拳难敌四手,明漾和宋弦惟慢慢感到乏力,这阴险的蒋小儿,黑衣人不知是不是吃了兴奋剂,异常亢奋,丝毫不感到疲惫。
明漾和宋弦惟身上布满伤口,他们强撑着力去拼打,箭擦着树林,在空中划过,准准插在了明漾心口,生前高大的男人捂着胸口倒下,妻子李氏跑过来,看着丈夫的尸体,她最后蹲下身,像生前一样看着他,她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再次拿起剑。
宋祁安和表弟明星对视一眼,掩埋在这暗涌流动的小小树林。
男人突然感觉身后突然来了一股冷风,他打了个哆嗦,下一秒,他反应过来,边往后退边扭头,看到宋祁安和明星朝他跑过来,他瞪大眼睛,这两个小子还会轻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