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被人打晕和伤病昏迷是不一样的，被宇文怀打晕后我很快醒来。起身的动作幅度稍稍大了些牵到了伤口，疼得我冷嘶一声。我捂着受伤的手臂下了塌，倒是没刚中箭时那样疼了，并且已被妥善包扎好。

我尝试着抬起左臂拿起桌上的水杯，颤巍巍地刚要送到嘴边，骨节处就袭来尖锐的疼痛，像细长银针狠狠的扎了一般，我一激灵，杯子瞬间从手掌中掉落。

茶杯掉落在地上，碎成好多块尖锐的瓷片。外面服侍的人闻声推门而至。不是采薇，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宫女。

采薇昨天不在，今天仍不在。我觉得奇怪，便问那陌生宫女采薇去处。

小宫女欲言又止的告诉我采薇被关押在柴房。我久久不答，她见我脸色阴沉，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采薇一定因为看守不利被母妃杖责了，这一切因我而起，我立刻走出门外，直奔后院。破旧的院子无比萧条，柴房门后是成堆的稻草，散发着腐烂的味道，采薇嘴角带血，坐在墙角奄奄一息。重见天日并没有让她的脸上露出喜悦，她已经两天滴水未进了，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反而显得采薇面色更加苍白。

我心疼的看着采薇，她强撑着憔悴的脸冲我笑，辫子凌乱不堪，衣衫上沾着几根枯草。不知怎的，采薇的模样竟和燕洵的脸重合在一起，救不下的燕洵，护不住的采薇…如果我早点醒来，拦下要责罚采薇的母妃，是不是结局会不同。

“公主……您来了？”采薇看清是我，颓败的眸子焕发出一些光彩。

“对不起。”我哽咽着一遍遍的道歉。可道歉也没用，如果一切能回到从前，世上就不会存在对不起这句话了。

“公主，别说傻话，您是公主，您从没有对不起奴婢。”采薇的眼神无比坚定，从这双眼睛中，我汲取到了坚强的力量。

“采薇，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没事了好姑娘，我们走吧。”我搀扶着采薇站起，由于受了伤，她走路变得一瘸一拐，行动极其缓慢。

“公主，奴婢听见他们说，您在平反定北侯那天舍身救下赵都尉，被叛贼刺伤了后背。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太医说您想养好身子很困难，可您却在转天九幽台行刑时，奇迹般的醒来，在一众权贵面前为燕洵世子求情。这是我偷听的，皇上严禁传出有关您袒护燕洵的消息。”

提到我的事，采薇灰败的眸子变得一闪一闪的，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说来讽刺，我为了不让赵西风断去手指，害得采薇挨了板子，可赵西风呢，手上沾了那么多无辜的鲜血，仍旧残忍的杀害了燕洵的姐姐。谁能想到，我心软保护他是助纣为虐。

是我害了采薇，早知今日我就不救这等心狠手辣之徒了。我别过头，偷偷抹去了眼角的泪。这两天沉闷的心情一直笼罩着我，尤其看不得悲惨的事，连太阳下山都要避过头去，动辄就会感怀落泪。

我吸了吸鼻子，强颜陪采薇笑着。

“没事采薇，以后有你在，好好的照顾我，把我的身子养得白白胖胖的。”

采薇刚要说话，就被闯进来的侍女打断了，原来是宇文玥到府上求见。我便搀扶着采薇走出柴房，她靠着我的手走路仍有些趔趄，我们慢慢走到了会客厅，宇文玥向我们这边投来目光，看到采薇这般模样，他皱着眉放下了嘴边的茶杯。

宇文玥没问缘由，安置好采薇后，我们两人对坐着，宇文玥慢慢啄着茶水，我不知他的来意，便等他先开口，于是空气中弥漫起尴尬的沉默。

杯里的茶喝到一半时，宇文玥放下了茶杯：“淳儿，今日来是为了和你商议燕洵之事的，燕洵今日暂时保住了性命，皇上态度仍不明朗，世家大族不免有想夺取燕洵性命之人，依我看，监管天牢的罗大人会成为他们的突破口。我作为朝廷宦官，不方便太多干预，燕洵能否撑过这个秋天，就拜托你了。”

我点头：“不如今天趁夜，咱们先去侦查一番，暗中观察局势。”今天行动虽莽撞，却是最好的时机，皇上正黯然神伤，门阀各族大多未开始行动，宇文玥也考虑到这点，略沉吟后表示同意。

入夜，我和宇文玥持着令牌进入天牢，楚乔正为燕洵梳头，看见我和宇文玥，楚乔不动声色，燕洵眼神微动。

燕洵开门见山问宇文玥，当日他逃跑在即，阻止他离开的寒冰箭是不是宇文玥射出的，宇文玥紧抿嘴唇，眼看宇文玥要承认，燕洵眼神越发凌厉。我赶紧开口：“不是阿玥！是有人拿他的寒冰弩伤你的，还借着他的名义将此事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因为那支箭，阿玥一直内疚到现在。”

宇文玥想阻止我说出真相，却被我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话，燕洵身后的楚乔不动声色地看了宇文玥一眼。燕洵继续问：“那皇上早就让你的谍纸天眼盯着燕北，时刻准备动手，你我十年之交，为何从未提起！”

燕洵和楚乔的目光猛然落在宇文玥身上，眼看宇文玥要成为众矢之的，我愤懑开口：“你为何给宇文玥的信任如此之少？宇文玥暗地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