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如果孔老板不希望我们这趟出岔子,”秦慨斜眼看了一下那张白纸,一动不动,说:“就最好换一张跟原来地图一样大的。”
孔时杰抬起头盯了她一会,从牙缝里恶狠狠地挤出几个字:“你想耍花样?”
“哈,”秦慨觉得好笑,一边眉梢扬起,露出些轻蔑的神态,“孔老板抬举我,但我真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天才。”
孔时杰没再说话,挥挥手遣底下的人去办这件事。他身边那个叫木头的亲近马仔尽职尽责,拿着枪一言不发,她和孔时杰两个人才更是相对无言,各怀心思。
约摸过了半个钟的工夫,有人递过来一卷泛黄的纸,看起来皱皱巴巴,边缘上有毛刺儿,秦慨猜这是从他们裹家伙的纸上裁下来的。
拿到要拿的东西,秦慨也没再摆谱,要来支笔就趴在地上细细画了起来。
那幅地图瞧着复杂,但好在她对星图还算熟悉。说来也是阴差阳错,她小时候心气高,为了她爷能夸自己一句“女娃儿也能学好本事”,不吃不睡地也要背熟各样星座的排布,没想到彼时没得来她爷的称赞,十几年后倒是派上了用场,保了她一条小命。
秦慨用手指描画着线条走向,最后确认它们与记忆里分毫不差,然后把这张纸朝孔时杰那边推了推,说:“这就是我手里的那一半。”
孔时杰急切地前倾了身体,就着火光细细瞧了一遍,抬头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秦老板好本事。”
说罢又与身边的木头耳语了几句,那人高马大的汉子直起腰拍了拍手,一个压着帽檐、面目不清的男人立即从身后握住了秦慨的肩膀。
“操,这他妈唱的是哪出?”
秦慨挣了几下没挣开,一双眼睛愤怒地瞪向孔时杰,“我该提醒孔老板一句,黑爷手里是有家伙的,如果我出了事,他绝对不可能让你们活着回去,无论是斗下还是地上,他一个人都够端了你们一伙儿!”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起伏着,眼睛悄悄望向四周,满心琢磨万一这伙人真铁了心要跟她撕破脸,自个儿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他们的一辆越野车倒是正好停在五步远的地方,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定能躲过去摸出把家伙来。她没有一对几的本事,但至少不是手无寸铁地单方面挨打。
“秦老板不用紧张。”
孔时杰拿着地图凉嗖嗖一笑,却反倒让秦慨放下心来,他说:“生意人讲信誉,我会把你带到地方。”
秦慨注意到孔时杰飘向周围的眼神,知道他还是忌惮隐藏在附近的黑瞎子,于是稍稍放松了绷紧的身体,冷冷地说:“你最好说话算话。”
孔时杰不语,而后微微抬手,身后的男人就毫不客气地拖拽着她朝旁边的越野车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秦慨感觉自己肩膀都要被活生生捏碎了,嘶声骂道:“操,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儿?”
“不能。”
那人丢来一句毫无感情的答复,甩手把她扔进车厢里,自己也一猫身钻了进来。
“姥姥的,孔时杰想把我关起来?”
秦慨迅速醒过了神,爬起来就要扒着车门往外冲,却被那人扼着喉咙推了回来,后脑一直撞上另一头的车窗玻璃。
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多少带着点儿恨铁不成钢的味道,“秦老板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秦慨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可眼前这人连双眼都被帽檐遮住了,倒映入瞳孔的下半张脸怎么看怎么陌生。
“你、你是--”
秦慨放慢语调,迅速抬手想掀掉这人的帽子,却没想到他的反应要更快,秦慨只感觉手腕一痛,一下没了力气,被死死地按在玻璃上,撞出一声闷响。
“闭眼。”那人命令道。
“什么--操!”
秦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那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扯过车上的一块布就把她兜头罩了个结实。秦慨刚要挣扎着说些什么,眼前却又骤然亮了起来,压制着她的那股力气消失了,那人现在正跷着二郎腿坐在她旁边,脱下帽子后露出的面孔依旧陌生,唯独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墨镜熟悉无比。
“……”
秦慨短暂地沉默了一会,说:“您这张脸可不太适合戴墨镜耍帅。”
陌生人看过来,微微扬起脖颈,拉过秦慨的手,引着她细细摸过下颌。
“卧槽,”手下传来的触感让秦慨忍不住抽了口凉气,难以置信地来回摸了好几遍那条几乎察觉不到的缝隙,低声道:“这是易容?怎么办到的?”
“你当爷背包里都是什么?零食糖棍儿?”
黑瞎子招牌式的嘲讽语气一出,秦慨眼泪都差点跟着滚下来,说不上为什么,先前在生死边缘打转的恐惧不安一下子涌上了胸口,但嘴唇几次开合也没说出别的什么话来,只是恶狠狠骂道:“我还没问呢,你他妈失踪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