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葫芦
师姐刚刚那样问我,”徐时瓒抱着剑,扬了下嘴角,露出一个嘲讽意味很淡的笑:“心里自然也觉得是我干的,不是么?”
辛晚眨了几下眼,企图蒙混过关:“哎呀,那是卖首饰的诶,不知道……”
徐时瓒揪着人的衣领,不让人离开,辛晚原地扑通了几下,觉得傻极了,艰难地扭过脸:“师弟想我怎么回答?是么?还是不是?”
徐时瓒觉得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耐心在一点点被消耗,辛晚整个人都让他觉得很危险,她的一言一行很容易就让徐时瓒的行为发生丁点不同。
他垂眼,一副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
辛晚叹了口气,转过身,踮起脚,动作很轻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
“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她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地回答:“但是,我还是最愿意去偏向你,徐时瓒,我们可以和好么?”
*
“奖励你一串糖葫芦。”辛晚晃晃手里红通通的糖葫芦,咬下一口,甜腻的糖浆很轻易地治愈了她。
徐时瓒握着那一届竹签,一点都没有吃的打算,直到辛晚一直盯着他,才没办法地咬下一口,甜得他皱起好看的眉。
是一个很一言难尽的表情。
辛晚笑得不行,只恨没有随身带着留影石。
“难吃。”徐时瓒撇了下嘴角,扔出,正正地中了,他扬眉,得出结论:“和冰糕一样。”
辛晚心痛地看着那串糖葫芦,刚要辩驳,听见后半句反应过来:“冰糕?你什么时候吃过了?”
徐时瓒避而不谈,侧身躲开她的视线。
“喂,”辛晚拽他:“老实交代!我就说,比试完看你不见了。”
徐时瓒继续不理她。
“买冰糕都不买上我的,我们师姐弟的感情这么淡泊么?”辛晚越想越来气,喋喋不休。
“是啊。”徐时瓒很痛快地承认了,弯嘴角说:“很淡泊,我能马上杀了师姐的那种淡泊。”
辛晚:……
她一根根松开自己的手指,讨好地将人揉皱的衣袖捋平:“天天杀啊杀的,多不吉利。”
徐时瓒看着那块衣袖,没忍住笑出声来。辛晚松了口气,和他算另一笔账:“刚刚比试,你是不是操纵我了。”
徐时瓒思考了一下,辛晚就感觉自己的手臂又忽然不受控制了,只听见徐时瓒问:“像这样么?”
“快解开!”辛晚赶紧喊,紧接着总算感受到自己的控制力一点点回来。
“这也是魔族恶毒的法术之一,只可惜要以鲜血做媒介。”徐时瓒静静地看着自己划破的手指一点点愈合,展示给辛晚看。
辛晚没忍住:“徐时瓒,你还会多少恶毒的法术?下次别用了行么?”
徐时瓒心情有点好,也学着辛晚之前回答的句式,一个一个接着说:“很多。看情况。”
辛晚觉得自己有必要稍微拯救下小师弟的世界观,耐着性子解释他的一些误解:“有些人成亲确实是不情不愿,但还是有很多一些人是两情相悦的,譬如司竺和赵公子。我说的帮忙是指比试正常发挥,让赵公子拔得头筹,然后……”
“为什么?”
“什么?”辛晚不清楚他问什么。
徐时瓒也不笑了,他神色很淡,好像只是复述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无论哪种,最后不都是会死么?为什么还要成亲呢?”
“人都会死的。”辛晚和他解释:“和成亲没有关系,成亲就是……”
“不想听。”徐时瓒兴致缺缺地垂下眼睑,手指继续拨弄辛晚的狐狸耳朵。
辛晚叹了口气:拯救黑莲花小师弟,任重而道远啊。
“不想听就算了。”今天冤枉了人,辛晚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任他拨弄自己的狐狸耳。
“话说回来,我能怀疑是你动的手,其他人可能也起来疑心。”辛晚踢一脚石子,带着一点狡黠:“这样,你求求我,我尽力,把你捞出来。”
徐时瓒动作停了,他冷嘲了一下:“求你?”
石子顺着地滚远,又被前面站着的人的鞋止停了。
辛晚视线顺着过去抬头,看见乌泱泱带着佩剑的一群人。
领头那个很眼熟。
“妖域执法司。”领头的狼妖目光凶恶,恶声恶气地开口。
辛晚推一下徐时瓒:“喏,机会来了,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那个狼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环了一圈,径直走过来。
辛晚怕被伤及自己这样一个大的无辜群众,立马挑了角落老老实实站着。
三步、两步……
她看好戏似的,顺便猜测徐时瓒会不会出手。
狼妖在她面前停下:“姑娘,走吧。”
辛晚大脑忽然宕机,怔了片刻才回神,瞪眼震惊:“你在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