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萧淡晚醒来时,沈岁宁正与魏太后饮茶,茶汤刚触及唇瓣,便听见萧淡晚轻吟声。
茶杯慌忙放在桌上,茶汤泼出,沈岁宁无暇顾及,蹭的一下站起,疾步到榻前。
萧淡晚苍白的面颊回了几分血色,不再那般吓人,沈岁宁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母亲没事,太好了。
她上前将人扶起,萧淡晚倚靠在床头,望向魏太后,目光一片平和,她虚弱说道:“宛宁,全凭皇上决断。”
沈岁宁困惑,母亲不是进宫给二姐撑腰吗,怎么变成了问罪。
她不知其中缘由,不好随意猜测,只好将疑虑压在心底。
沈岁宁斟了杯茶送到萧淡晚唇边,萧淡晚摇摇头,表示不喝。
沈岁宁只得把茶汤放回桌上。
魏太后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沈岁宁身上,见她把茶汤放回,暗自松了口气。遂将目光放回萧淡晚身上,说道:“宛宁一时糊涂,这个孩子,就当……”魏太后说着擦了擦眼角,没将话说完,“这个孩子与我们无缘,好在他们还年轻,以后有的是孩子。晚晚身体要紧,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处理,我们老了,安安心心过几天舒服日子,不好么。”
萧淡晚淡淡应了,看着魏太后,想到二人年轻时的恣意洒脱,想到皇兄那道秘旨,想到儿女坎坷,一时间滋味万千涌出心怀。
魏太后想留萧淡晚在宫里养段时日,被萧淡晚委婉拒绝了,沈岁宁跟着她,从偏殿离开辰元殿。
目的是为了避开萧渊祁。
萧淡晚惊闻沈宛宁所做之事,气急攻心,此刻谁也不想见。她把决断权给萧渊祁,已经表明立场,沈宛宁小产,她已找萧渊祁讨了说法。至于沈宛宁私用媚药魅惑君主,身为人母是她教养失责,身为大瑶的公主,她更不能偏袒。
全权交由萧渊祁,是她最大的让步。
二人出金水门,便看见两辆马车停靠一处,周守卫看见二人,朝车上不知说了什么,只见车帘从内掀开,露出一张英俊的面容。
萧淡晚心里一酸:这般好的儿郎,即便是个普通百姓也好啊。
“景澜待你倒是贴心。”笑意浮上萧淡晚的脸颊,这是今日她第一次由衷而发的笑容。
沈岁宁赧颜,眉梢笑意隐藏不住。
萧淡晚看着她,面上笑意不减反增,心里愈加戚然。
男女姻缘,不止天定,也是人为。
宛宁与祁儿,这么多年,即便没有男欢女爱,也有亲情在身,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未曾不可。
然而……
萧淡晚哂然。
“嫁给他,你就是季家人了,皇宫能避就避,里头和你没多少关系。”
沈岁宁惊讶。
母亲说出这话,是将她划分给了季景澜,以及他身后的圣京。她在暗示她,今后一切,以夫家为主,以自己为主。
莫以他人乱己心。
说话间,季景澜已下车,大步朝她们走来。
季景澜夫妻二人将萧淡晚送回丞相府,萧淡晚留二人用晚膳,沈岁宁和季景澜今日只用过早饭,便吩咐人做了些糕点送到清辉阁。
这是季景澜第一次光明正大踏进女子未婚时的闺房,沈岁宁将他带到二楼楼阁,推开窗笑意盈盈道:“这里看出去,景色最好。”
两人坐在阁楼,一边赏窗外景色,一边品尝松软糕点。
没多久,就见沈岁宁主动靠上他的肩头,昏昏欲睡。
季景澜从她手中取过没吃完的板栗糕,轻声说:“睡吧,我陪着你。”
困意如潮水般涌来,沈岁宁靠在他肩上,睡着了。
季景澜环顾这间小阁楼,不禁轻笑。
沈岁宁十四岁那年发了高烧,季景澜记得那天,他便是躺在这里,开着窗,看着黑漆漆的夜色,守了她一晚。
没想到现在竟能与她依偎一起,守她睡个平常午觉。
季景澜微微调整姿势,尽量让她睡得舒服些。
一觉醒来已到晚膳时间,他们陪着萧淡晚用过晚膳,踏着月色回府。
走时,萧淡晚将魏太后送沈岁宁的茶叶要了来,“刚好你也不爱这茶,等新茶出来,我让芸娟给你送去。”
沈岁宁不疑有他,让芸娟去取。
车厢中,沈岁宁窝在季景澜怀里,问他:“刚才母亲支开我,同你说什么了?”
季景澜将人捞到腿上抱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今天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沈岁宁哑然一笑,只觉这人嗅觉灵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也不是什么麻烦,母亲今日在辰元殿晕倒了。”沈岁宁平静地把她知道的详细告诉季景澜。
季景澜听完舒展了眉头,淡淡道:“想必是你二姐说了什么,惹得岳母生气。”
沈宛宁向来脾气好,母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