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变
荆逾到家门口的前十分钟。
高压锅还没能打开,卤鸭掌的香气源源不断从厨房里蔓延出来,勾得莫彦斌食欲大开,从冰箱取出一罐提前冰镇的啤酒候在厨房外。
荆梅一边慢慢排出锅内多余气体,一边恨铁不成钢地吐槽起来:“你自己事情不做,放开肚子大吃倒是挺拿手的。”
“行行行,我来做事,你去休息一下。”莫彦斌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走进厨房一番甜言蜜语上阵,把荆梅请了出去。
莫彦斌亲自上阵揽活,谈不上是体贴操劳的妻子,无非是为了能第一个吃上鸭掌。
高压锅内最后的压力释放殆尽,莫彦斌迅速扭开锅盖,不待滚烫的蒸汽散去,顶住强烈的热浪夹起满满一碗鸭掌端了出来。
荆梅揉了揉肩膀,转动僵硬的脖子,在饭桌旁的椅子坐下休息。
莫彦斌将装鸭掌的碗放在荆梅面前,讨好似的说:“亲爱的,你辛苦了,先尝尝吧。”
“这才像话。”荆梅由上而下瞄了一眼莫彦斌,心满意足拿筷子夹起一只鸭掌放入碗中。
见自家夫人吃下大半只鸭掌,莫彦斌这才向鸭掌发起总攻。鸭掌被炖的非常酥烂,轻轻一吸就能剥离骨头上的肉。
啪的一声,啤酒罐的拉环被轻松拉下,啤酒和卤味的香气瞬间融为一体,令人胃口倍增。
嘴里的鸭掌肉还没咽下去,莫彦斌举罐饮下一口酒,流动的凉意和爆裂的泡沫将覆盖在唇舌的麻辣余味一扫而光。
“哈,好酒。”
莫彦斌一声感叹让荆梅的目光转移到他手中的啤酒罐上。
“呵,这酒真就这么好喝吗?”
荆梅知道莫彦斌平时小酌几口的喜好,对此没有任何偏见,可她在说这句话时,显而易见的冰封汇聚在紧锁的眼里。
莫彦斌体会到荆梅话里来势汹汹的深意,一口酒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他注视荆梅脸上愈发阴沉的表情,很久方才开口:“反正人家也赔偿了,这买来不喝白不喝嘛。”
“哼,我看你是被陈军那个狐狸精老婆周玲芳给勾了魂吧?”荆梅的太阳穴狠狠跳动,双手握拳说道,“美女出钱买的东西都不错,就是大便你都吃得下去吗?”
“老婆,你这是哪的话呢。”莫彦斌急忙赔笑,用土味情话安抚戾气深重的母老虎,“您不用多虑,我今天本来就要买酒,不是说周玲芳要买就给我喝啊。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不可替代的挚爱,是我的引以为傲的白月光,怎么可能会对别的女人有意思呢?”
莫彦斌轻轻牵住荆梅的手,体温和脉搏在摩挲间传递到荆梅娇嫩如初的肌肤上,将她的躁动和愤慨一点点压制下去。
荆梅对莫彦斌的为人再清楚不过,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丈夫不是那么放荡和随性的潇洒哥,面对万千诱惑依旧能独善其身,对她称得上矢志不渝。
只是,她实在不甘心陈家人就这样毫发无损地离开,甚至还有两个孩子陪在身边,其乐融融地生活。
“对不起,我激动了,一时乱说了话。”荆梅放低声音把头转到一边,不让莫彦斌看见自己泛红的双眼。
莫彦斌轻拍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我能理解你。”
荆梅干脆生生转移话题:“我说你今天就应该对犯贱的陈家人多要点钱过来……”
荆逾进门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家三口围着饭桌吃夜宵的温馨场面,看不出半□□味弥漫的痕迹。
荆逾装作若无其事走进房间,可荆梅却捕获他面孔中的颓然之色:“荆逾,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上去有些力不从心啊?”
“啊,没什么,只是今天运动得有点多,休息一下就好了。”
听到荆逾的解释,荆梅的心放了下来,随即向他发出邀请:“我今天刚卤了一些鸭掌,你过来吃一点呗,反正你今天运动多,正好可以补回来。”
荆逾本打算客气婉拒,奈何莫海端着碗冲他大喊:“哥哥,鸭掌特别好吃,过来和我一起吃一点!”
莫海嘴角挂着饭粒的狼狈模样着实搞笑,逗得神情严肃的荆逾不由勾起唇角:“行吧,看在你的份上,我陪你吃点。”
平日里莫海就喜欢偶尔整点夜宵填肚子。每次莫海享受夜宵,荆逾都能分一杯羹,只不过今天因为刚刚的小插曲,导致荆逾食欲全无。
看在他盛情邀请的一腔热情下,荆逾也就奉陪到底了。
只是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微不足道的落寞。
荆梅盛上一碗金灿灿的炒饭,再夹起几只鸭爪压在饭粒上,递到荆逾面前:“尝尝我的手艺。”
荆逾刚接过筷子还没下嘴,莫彦斌拉开一罐啤酒放过来,越来越密的水珠凝结在罐身表面,淌下桌子。
“饭有些干,喝点酒就不会噎嗓子。”
荆逾敷衍点了下头,拨动筷子品尝起来。荆梅的厨艺一如既往的给力,然而荆逾总感觉缺了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