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

原本很拥挤的地方，随着人群的离开而逐渐变得宽阔。方弦低着头，不知道在看散落一地的水果，还是在思考着什么。水果摊因为刚才的那群人被翻倒在地，水果散落在到处都是。有些还被人们踩出水果汁。

柳华年静静的看着这些，不知为何，她感到心口很痛。明明从那件事以后，她就再也感觉不到心痛。

许是她觉得少年承担了不该属于他年龄的责任。少年本该在学校里肆意飞扬，挥洒青春。可如今他却在烈日下卖着水果，替父还债。柳华生觉得很难受，她难过的闭上了眼。

“你有纸吗？我们写欠条，我忘带纸笔了。”少年平静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柳华年睁开眼，直愣愣的看着方弦。少女漆黑的眼珠带着着星星点点的亮斑。方弦在心中笑了，少女是在心疼自己。

柳华年糯糯地说了句：“要不，不还了。”方弦轻轻叹了口气，轻笑道：“不行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柳华年呆呆的看着他，有些羡慕。为什么他承受了这么大的苦难，他还能谈笑风生。同时方弦笑的很好看，仿佛褪下了长时间装的稳重与成熟，恢复了本该属于他的模样。

方弦见少女走神，伸出两根手指在少女面前晃了晃。柳华年这时才发现方弦的手修长，骨骼分明，很好看。

“那欠条不写了吧，你记得还就是。”

方弦坚决摇头：“不行，要写的，你能去我家吗？我好拿纸跟笔。”

柳华年拗不过方弦好跟他去他家里。

走过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了冷清清的小巷。柳华年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座四合院面前停了下来。红棕色的大门已经褪色，一些青苔在墙角长了很久。

方弦推开褪了漆的红木门，木门响起了“咯吱”的一声。一时间门内的声音传入柳华年的耳朵，大妈的呼喊声，老人的闲谈，小孩子的追逐打闹弄出的响声……这些声音与柳华年记忆中的声音不一样。

她记忆里只有空旷的别墅里传来电视机的对话声，只有一个人吃饭餐具弄出的声音，只有佣人刚着电话跟自己父母汇报情况的声音。

“妈，我带一位朋友来了”方弦的说话声让柳华年回了神。进门一看，四合院中有两三家合居着，略微显得有些拥挤。方弦走进了一间屋子，柳华年跟着进去。

“咦，哥哥，这不是上回帮你守摊的那位小姐姐吗？”方琴笑嘻嘻的跟柳华年打个招呼，“姐姐好。”

柳华年礼貌的说了句好，刘娥从厨房出来，看到方弦带回一女孩。女孩还未展开就看得出她将来长得很精致，女孩皮肤白皙，面部冷淡，给人一种如兰花般淡雅，又如雪莲般高冷的气息。

刘娥刚听见方琴说的话，得知女孩帮了自家的忙。笑吟吟的端着食物放在桌上，将手在围裙上擦了后，握着柳华年的手。柳华年也没有显露出什么不悦的脸色。

“方弦还是第一次带朋友来，你一定要留下来尝尝阿姨的手艺。”

方琴连忙应和道：“对呀，我妈的手艺可好了，堪称天下第一好的厨艺。”

刘娥笑骂方琴：“你呀，就会嘴贫。”

方琴偷偷的吐了个舌头，做了鬼脸。后看见柳华年看着自己就对柳华年嘻嘻的笑了。

柳华年看着这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很是羡慕。自己的父母都在外打理公司没时间陪着自己。哪怕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也因为那次事件后不敢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家中的佣人保镖也是尽心尽职的做好工作，没有人可以陪自己真诚的聊天。

方弦从一房间走了出来，拿着纸和笔放在桌上，写好了欠条。“给，你看一看，如果可以就写上你的名字吧。”

“柳华年，好听的名字，以后可以叫你华年姐吗？”方琴两眼亮晶晶的问着柳华年。

柳华年点了点头，她终于知道少年的名字。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喊着少年的名字了。他们俩终于不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