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翌日。

从床上爬起时，寻艺头疼欲裂。出差连着赶工期熬了几个大夜，身心皆疲惫至极，几乎睡了整整十二个小时才醒。

简单淋浴过后，寻艺将半干的头发松松挽住，拢上浴袍，终于从床下捞起手机。在静音的十几个小时里，又有无数个未接来电和新消息。大多数都是宿醉的周成景拨来的。

寻艺轻轻蹙了蹙眉，在微信上简单回复了两句便退出聊天，起身换了件衣服去工作间。

这两天熬夜雕完的花板已经封好腊，寻艺拍了几张成品图，顺手po至微博上。

手机很快弹出通知，新动态不到五分钟便获得了近千赞。

寻艺虽不常用这种公开社交媒体，但从入行起就有记录成品的习惯，以便将来回顾自省。久而久之，这个微博号也积累了近十万粉丝。

寻艺虽不爱和粉丝互动，但时常上线翻阅评论。抛开彩虹屁，不少懂行的粉丝提出了恳切建议，寻艺都一一记录。

只是今天不知为何，手机震动得格外持久。照理来说，按现有的这点粉丝体量，一条更新还不足以有这么多的互动。

寻艺点进评论区，却发现评论区画风出奇的诡异。

“啊啊啊啊啊这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祝老师的关注列表里？还是祝老师的第九十九个关注！”

“盲猜一个，和新专有关？”

“小姐姐是祝老师的私交吗？”

“好好奇，祝老师的大眼账号为什么会关注她，我翻遍了所有动态都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不就一堆木头吗！！”

“不要乱说哦姐妹，这个博主有点来头。你说的这些木头，拿出去卖价格至少五位数。”

“路人飘过，祝老师居然要出新专了，震惊...感觉上一次出专还是在公元前。”

“不信谣不传谣！官方消息还没放出哦，欢迎关注祝川官吧和官博～专辑如果有新动态一定会及时通知的。”

“老粉路过，关注这位博主也不吃亏哦，可以跟着学很多新知识。”

......

少量老粉的彩虹屁和卖安利一闪而过，只是大都被这位“祝老师”的粉丝评论淹没。

寻艺并不认识什么“祝老师”，要从骤涨的上万粉丝里找出这位“祝老师”也并非易事，只简单扫了一眼便略过，转身回了前厅。

-

寻悦带着电话破门而入时，寻艺正在茶室温杯。

“姐，有明星要来我们工作室这里采风取景，可以吗？”寻悦捂住手机声筒，疯狂冲寻艺眨眼。

“推了吧，‘寻间’不接商业拍摄。”忽视寻悦抽搐的眼皮，寻艺继续低头淋杯。

寻悦无声叹了口气，转又对那头道：“不好意思，祝先生。‘寻间’暂时不方便对外开放，也不打算接商业拍摄的合作。”

对面似乎还没放弃，和寻悦继续说着些什么。

“嗯...好的，我和主理人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再给你答复。”

寻悦挂断电话，一把扑向寻艺：“他说不拍摄，只他一个人过来采风，可不可以？”

一个不当心，茶水飞溅，烫红了一片。寻艺很快反转手臂，遮挡住被烫红的部位，拍了拍正在碎碎念的寻悦的手背：“坐好说话。”

“他叫祝川，姐你听说过吗？”寻悦不情不愿地松开手，“一个中德混血歌手，出道好多年了，歌曲质量挺高的，就是不太活跃，一两年才出一次歌。”

“他说有一个剧找他做OST，剧情和非遗有关，再加上新专辑是国风主题，就想着来我们这儿找点灵感。那剧好像之前还联系过你，让你去做顾问的，你后来不是让姜瑛去了么？”

这样一说，寻艺倒是想起来些，三个月前有个剧组联系上她去做艺术指导，她正忙着赶工期，便让姜瑛替她去现场。

“采风？”

“对，他说如果可以的话，他想来咱们工作室当一段时间学徒，大概两三个月。”寻悦掰了掰手指头，“两年...还是三年前吧，朋友送了我张他的演唱会门票，现场超级无敌棒，声音质感好好。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机缘...”

寻悦在吃喝玩乐上一向冲在一线。寻艺见她低着头，问道：“你很喜欢他？”

“算不上喜欢吧，墙头？就是一般般喜欢的那种。听他歌比较多，对他本人倒没什么兴趣，明星大都一个样。”

寻艺将二道茶推至寻悦面前，“就他一个人的话，可以。”

寻悦顾不上喝茶，立刻双手撑在茶几上，睁大双眼：“真的吗！”

“嗯。”

“可是，‘寻间’好久没有对外开放过了。”寻悦知晓寻艺心里的疙瘩和考虑，原也没想过寻艺会同意，只不过例行询问，没想到今天的寻艺竟然格外地好说话。

“也不算对外开放吧，他不是说来当学徒么？”寻艺捧起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