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洛神赋图》（八）

穷尽百年后，那是他第一次来到魔界。也是这么多年后他找到琼华，当白夷再次见到琼华时候，琼华已经入魔。她不再是一个双脚残废的仙子，只是那一双猩红的眸子让白夷看着心头一惊。

“琼华仙子。”白夷一开口就不知道再如何说下去，如今他是仙界战神，而琼华已是魔界妖姬。

琼华看着白夷，脸上没有任何过多的情愫，只是淡淡撇了一眼白夷，道：“你便是那个要来杀我的新晋战神？”

白夷不知道说什么，说他想要脱离仙界随她入魔，还是……告诉她真的就是奉命杀她的。话到了嘴边，白夷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忘不了，那个从未因他是妖灵而轻看他一眼的琼华，更忘不了少女所有的柔情。

他喜欢她坐在他背上，成为她的双腿，带她奔驰。

琼华看着白夷轻笑出声，那笑声似乎喊着讥讽，她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我昔日坐骑，怎么？天界是无人可用了吗？竟然轮到小小一个妖灵来做这天界战神，真是可笑。”

他努力多年，只是为了离她能进一步，却不想，这一句话，就把他的尊严，踩入泥泽。也把他所有的努力踩的支离破碎。也许……那份喜欢就是他一个人的痴念吧！

白夷开口道：“我是来杀你的。”

琼华戏谑一笑道：“就你，也配？”

话音刚落，刀光剑影，琼华红艳如血的指甲与白夷的宝剑交锋中，激起阵阵火花。琼华的步履中似乎带着几分怡然自得。看似轻描淡写的几步间，白夷是一分便宜没占到，脸上还挂了三道抓痕。

琼华看着白夷脸上挂彩的样子，笑的更得意，她甜甜一笑道：“天界战神，不过如此。”

白夷听了本是束手束脚的剑，剑光一闪，就刺向琼华。琼华只需一步就可避开，不过身上挂点彩，但这一次琼华不闪不必，那一剑直刺琼华的胸口。

血瞬间染红了琼华白色的衣裙。

白夷看到这一剑，直接愣了，他声音都不自觉地有意思颤抖，他说道：“你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掉的。”

琼华的身体像是断了风筝的线一般，直直地要倒在地上，也是再这一瞬间，白夷抱住了琼华。琼华地身躯好似有千金之沉，以至于他抱着琼华之时，他跪在了地上。

琼华地意识似乎已经模糊，她看着天边，直直地伸出手轻声道：“小白鹿，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白夷有太多太多的话想问，甚至他不懂为什么琼华要说那些话。也不懂为什么琼华没有去躲那一剑，更不懂琼华临死前为什么还唤着他。好像着这一切在琼华死后，一切变得微不足道。

她成全了他的战神之名。

他却只能为他守住一个有名无实的琼华殿。

仙界之人，都以为白夷是以此名记住昔日屈辱。

只有他知道，那个卑微的爱着琼华的鹿神再无人可知。

故事到这里好像就已经结束了，又好像没有结束。这中间很多细节，鹿神没有说。卫曦澈也没有过问。她拿出长绢。那张长绢，瞬间漂浮于半空中。孤雪也顷刻飞于她的手上，执笔便用高古游丝描作画，《洛神赋图》刻在脑中，而流露于笔端。

此画根据曹植的著名诗篇《洛神赋》而作，为东晋顾恺之的代表作，画卷公分三段，画卷的开始便是曹植和他的侍从再洛水之滨遥望，继而展现洛神与曹植相遇，最后是洛神无奈离去的情景。原作是绢本设色长卷，运用高古游丝描，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一般。画风严禁古朴，体现了“人大于山，水不容泛”的早期山水画特点。色彩上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对景色和人物都有一定变化。人物形象运用飞天的表现手法。故有“吴带当风”之称。

卫曦澈提笔写道：

子建洛水湖边意，遥望相看两难忘。

无情本不君意思，仙凡两别各一方。

卫曦澈用比兴的手法，借曹植与洛神的故事，隐喻鹿神与琼华仙子。

画笔一停，画落到鹿神面前。

鹿神接过画，看着画面中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两人，落下两行清泪。

这时，卫曦澈伸出左手，泪水不断凝结成一颗璀璨的宝石，飘到了卫曦澈手中。

鹿神看了一眼卫曦澈，问道：“你需要什么报酬吗？”

卫曦澈摇摇头道：“仙君的这滴泪水就是最好的报酬。”

鹿神看了一眼卫曦澈抱拳道：“谢了。”

说罢鹿神便走了。

等到鹿神走远后，许雷才敢出声道：“师弟，这鹿神不会还要成魔吧。”

卫曦澈摇了摇头道：“其中细节鹿神没讲，但琼华仙子自决于鹿神的剑下。怕的就是鹿神为她成魔，想必这件事了，他不会再成魔了。”

杨中良看了卫曦澈惊才绝艳的一幅画，扬中良虽不懂艺术，更不懂画，但看到鹿神这搬人物在看到卫曦澈的《洛神赋图》时，都留下泪来。他就算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