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
蝴蝶谷,红岚裳支着脑袋侧躺在席上,白色的纱帘隐隐遮住了那抹红。
慕倾尔静静站在帘外,不言语。她自小守在红岚裳身边机灵惯了,不管红岚裳所为如何都不过多询问,几经提醒她早就明白少知为好的道理,红岚裳需要的是忠诚聪慧还能闭嘴的人,那她就做这个人呆在她身边好了,反正她自己从小养成的性子也不爱多言。
面上不问却不表示着心下不想,红岚裳对她也知根知底。
“煞星在他体内这么多年了,随着身体的成长,煞星本身也在恢复元气,只待其完全苏醒的时候才能拥有玄武真正的力量。”她闭着眼睛,另一只手搭在腿上轻轻的点滴着大腿部位,笑了声才接着道:“今日我试着发现了能让他体内煞星苏醒的根源,只不过时候还早呢,即便现在唤醒了煞星,也未必就能为我所用,最后要么手掌玄武,要么……就掌握云宛歌。”
慕倾尔看着帘里的人,听完她的一番话,最终只抓了一个关点,她道:”主人,如果煞星完全苏醒,会怎么样?”
红岚裳睁开眼睛,也盯着她看:“成为载体,以煞星的神识而活着。”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她自然知道慕倾尔在问什么,她看着慕倾尔那副愁情的模样就愈发欢愉。
“有,天女。”
听罢,慕倾尔眼里闪过一丝光芒,转而又变得极其锐利。
红岚裳又磕上了眼睛,嗤笑道:“天女血脉乃天赐之命脉,暂且先不说千年难遇,即便被你凑巧找到了那又怎么样?若其非高修至极,你能让她的仙脉苏醒过来么?”
慕倾尔不再说话,红岚裳抬手打了个哈欠,慵懒道:“罢了,你下去吧,本教歇息了,明日那魔头出关,又该不太平一阵了。”
“是。”慕倾尔低了低腰身,退下。
入夜归于宁静,万物沉寂而念辰渊却在此时醒了过来,李梦龙和谢亦初各自趴在桌上睡了,想来是守了一整天,天山老人躺在另一席上睡的倒是香,还打起了呼噜,睡姿也随性。
许是此景恰好于舒心安静,以至于念辰渊抿唇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从胸口掏出了平安符,前后看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幸好没坏……
在被囚禁的那一个多月里,他无数次的取出过这枚平安符,这好比一个念想,一个可以给他寄托依靠的随身物件。虽取出过很多次,但他从未想过要打开它,今天历经波折,不知道什么时候平安符这时已经开了一个小口,他轻轻打开那个开口,发现一缕秀发静静的躺在里面被一根红丝绳捆着。
他盯着看了许久才握紧了平安符放在心口,早就温暖了,他想。
今晚的月亮恰似温柔。
翌日,坐落郊外的府邸敞门大开,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两排队伍身披黑袍,各自脸上都戴着一样的魔具半遮脸面,队伍中心一个身姿高大雄伟的男子骑着马随着队伍一路往府里过去,男人也戴着一面魔具,与队伍中一比显得独一,虽也是黑色,但他脸上戴着的却貌如青面獠牙,人不人,鬼不鬼,即使是白天也看得骇人。
这一队伍大概有二十来个人,缓缓都进了大门之后,府门又自动给合上了,一切又归于平静,好似一群人就被那石门给吞噬了进去。
府邸上碑立着“幽冥府”三字。
“夫人,冥王回来了。”婢女候在朱纱帘外低声禀报。
梳妆台前坐着个年岁已高却仍见风华的女人,她衣着朴素,若不见其温婉端庄的仪态,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身段富足的夫人。”
“知道了,你且吩咐下去准备些吃食。”
“是,夫人。”
婢女退下后,女人抬眉看了眼镜子,不可察觉的叹息。
男人整装梳发,他换下那张恶煞的魔具,戴上了一张眼具遮住了右边的眼睛,裸露的那张脸已经清晰的见得被岁月染上了风霜,浓眉大眼间藏不住曾经的俊俏,披着的蓬发里若隐若现的埋没着几缕白发。
幽冥府表面是个府邸,实际深处暗藏的地道才是真正的“幽冥府”,相传冥王魔尊出身专以制器械发家,所以冥王门下的法器层出不穷,部下都善于使用阵法暗器,放眼整个江湖,一半以上的武器都出自幽冥府,于冥王的势力也因此占据高位。
地道的石壁五彩缤纷,转转绕绕到一面玉石门前,按下机关,两边玉门自动打开了,门的另一边是一座石铸大殿,殿上站着两排衣着各异的部下,闻声齐齐低头半跪下来。
“恭迎冥王出关!”
于冥王顺着开出的长路平稳着步子走到毛皮座上坐下来,挥了下手,他们又齐齐站了起来待命。
“佩德。”
站在最前面的男人闻声往前走了一步,低头领命:“冥王。”
“剑铸得如何了?”他悠悠的转着左手上的玉扳指。
“禀尊主,剑形已铸成,只待嗜血供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