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恋

午休时刻，教学楼空荡荡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在食堂吃饭。

但总有一些青涩的感情，偏偏喜欢在压抑的氛围中发酵、扩散。

一楼西南角本来锁住的教室里，废弃的投影室，早就坏掉的摄像头，仿佛天生就是用来情愫碰撞的地方。

林致冷静下来后，主动给江逾白发消息。

“江逾白，你是拿我当消遣？还是那天说的是真的？”

时间倒退几个月前，江逾白偶然看着林致站在公交站牌旁边，一边用手指着牌子上的路线，另一只手拿着一盒玻璃瓶装牛奶，看起来挺不耐烦的，但很好看。

这怎么说，一眼万年？真老土。

原来有的人用一眼就可以深刻在脑海里，而有的人即便用千千万万眼也不行。

直到前几天照片的事出来后，江逾白忍不住了，放学后拦住了林致。

“要不要跟我谈。”疑问句却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啊？”说实话林致是懵的。

江逾白，不止竹石中学，这个市的整个中学圈，他都太出名了。

……

林致就静静地站在那，抵着课桌，抬头直视面前的少年。

少年久久没说话，手中夹着快要燃尽的烟，点点猩红时亮时暗，他倚着墙低着头，喉结发紧。

“不是。我认真的。”他盯着一个人的时候太深情了，好像再心智坚定的人也会被蛊惑和摧毁。

林致有点惊诧，她是真的没想到会和江逾白有交集。说实话她现在只是对他的脸感兴趣，她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看上她了，跟她一样的理由？

“那…盛姒期？”

“我和她……暂时断不了，但不代表我不能和你谈。”

林致听到这皱了一下眉，这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盛姒期看上他哪了。

“行。”林致答应的干脆。

江逾白听到林致答应的时候都愣了一下，不确定的问了一遍，但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不能反悔。”

“不反悔，只要盛姒期难受，我就开心。”

江逾白挑了一下眉，没说话。

林致可能也觉得氛围有点怪，但跟盛姒期不对付的事整个年级都知道，没必要隐瞒这个。

良久，少年问了一句，“会接吻吗。”

林致没说话，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脚蹭了一下对方的唇，他忍不住撇开脸低低笑出声来，林致有点恼火，想走了，刚迈开脚就被拽了回来，少年拥着女孩轻轻亲了一下嘴角，不像他的风格。

双方都在克制，但眼里的□□不像作假。

林致听说帖子的事了，但她没想到这是盛姒期能做出来的事，这么直接，肯主动揭露她恶的一面。她先出的教室。

江逾白后出来的。撞上了刚回来的盛姒期。

他一脸平静地看着盛姒期，她看起来像是刚回来的，气息不匀，有几根碎头发粘在脸上，耳朵红的不正常，仔细看，出血了。

长久的静默，没有人率先开口。

……

“耳朵怎么了？”

“……耳洞，刚打的，没打好，出血了。”

“……嗯。”很冷淡，他是认真的，也是彻底想断了。

他那么聪明，怎么听不出来这破洞百出的理由。

打耳洞会流那样的血吗，很明显是人为的啊。

这场地下恋的开始，盛姒期目睹了全过程，表白、质问、接吻，全部，都看到了。

于是手渐渐摸到耳朵，摸到了一处异样的地方，忍不住拽下来，感不到痛觉。

江逾白越过她走了，盛姒期没说什么，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恰巧与他回头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对视。

盛姒期突然觉得好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