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类球。
孟芊芊没回来前,他待原主是极好的。
孟母不让孩子吃甜食,但幼儿总嘴馋,刘隆口袋里便总是装有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糖果,原主每天能讨到不少。
真正的喜鹊回来后,她再去讨要,刘隆只无奈摊手,说:“苏小姐长身体呢,不能再吃了,再吃要长蛀牙。”
彼时原主还真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牙齿着想,虽有些失落,却也乖乖镇住了馋虫。
直至某天午后,她偶然撞见刘隆将一把糖果摊开在孟芊芊面前,由她选择爱吃的种类。
他手掌肥厚,上头堆满五光十色的糖果,恰似捧了一丛彩虹。
笑得也很慈蔼,一如从前待她。
那是原主第一次清晰认识到,原来有些善意并非发自内心,而是必须要建立在外物之上,离了那层身份,她就不配得到。
“刘叔,什么事?”收回思绪,孟苏恹恹问道。
她饿得慌,属实不想和无关紧要人士浪费太多时间。
刘隆却以为她是不耐,一开始的冷淡神色更减几分:“苏小姐,为了欢迎小姐回家,先生说今晚过去一起吃饭。”
过往时日,原主没少参与这种家庭聚会,像个积极登上舞台的配角,演出曲目有:
为孟芊芊的各种行为鼓掌,为女主一家其乐融融的氛围目露艳羡,再为自己的一事无成羞愧……
虽演技拙劣,但兢兢业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循环上演。
主角一家兴致勃勃,配角被迫乐此不疲——这就是原主过往十几年的人生。
“我不——”
孟苏不欲和原主家人过多纠缠,也没兴趣上赶着给人捧哏,本想回绝,肚子却在这时咕了一声。
思及家宴上的海错江瑶、珍馐美馔,未尽话语当即转了个弯:
“……不得不说,刘叔您来得真是时候,芊芊回来后我便猜到爸妈会这么做,正准备过去呢。”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有饭不蹭那是脖子上顶着的那颗东西进了水,一敲,Duang,Duang,Duang。
自尊啥的,在干饭面前,那都不是事儿,孟苏自我开导。
而且,吃饱了,才有力气搞事……业——然后才能尽早离开这鬼地方啊。
于是,想通一切的孟大夫频频点头,大步一迈,往餐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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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傍晚,暑热未消,孟苏住的地方与饭厅又有一定距离,故而等她走到时,身上已出一层薄汗。
好在她病痛初愈,对寻常人来说难以忍受的高温,于她而言却刚刚好。
孟家人丁凋敝,偌大餐厅里只坐了四人,分别为孟老爷子孟汀山、孟父孟刚、孟母乔柔、以及女主的哥哥孟子锐。
见孟苏不疾不徐走近,孟老爷子浓眉一竖:“一家人吃饭姗姗来迟,像什么话!”
原主在孟家就是人嫌狗不待见的存在,如此戏码一个月时间里不知要上演多少次,算是饭桌正戏开唱前的预热。
原主一开始就没迟到,即便后来来得更早,也总能有各种理由被说教。
久而久之,她也就看开了,因为在先入为主一个人本身存在就是错误的情形下,那无论他做出什么,刻板印象根深蒂固者都不会就事论事,而会在否定此人的前提下,进而否定他的一切所作所为。
原主吃穿用度都依赖孟家,所以他们对她做出什么,都理所应当,这就是寄人篱下。
因而她不反抗,不辩解,在有能力退场之前,配合着众人演好每一出戏,以此来换取一方微小的生存空间。
可惜,孟苏性子与她截然不同。今日这出戏,孟家一众人也注定不会唱得似往日那般顺畅。
“刘叔和我说七点到就行,距离有些远,所以来得迟了些。”给自个儿拉开椅子,孟苏施施然坐下,“没想到都六点五十了啊。”
四人目光随她望向墙上挂钟,呈钝角的指针明晃晃映衬着孟苏方才的话,聋子都能听出她的阴阳怪气。
孟家一众人的脸色登时黑如锅底。
“爷爷,”孟苏视线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瞎了似的,自动忽略他们臭得人神共愤的面容,继续火上浇油,“怎么不见芊芊啊,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言辞语气,矫揉造作,就差没拿个大喇叭对着老爷子耳朵大喊:您老睁大您那老花眼瞅瞅,有人可是来得比我还迟呢!
老爷子还没说话,孟父先给她气得瞪目如铜铃,大掌往桌上一拍:“小小年纪不学好,谁教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给你爷爷道歉!”
孟苏被他大吼怒喝,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菱唇微勾,正想继续以理服人,不料餐厅门口却有声先她一步传来:
“爸,怎么了?”
循声望去,只见孟芊芊一袭银白抹胸小礼服款款走近,面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