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古板
“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本来今天是温慧到姑苏的第一天,我们理应好好款待才是,温慧怎么自己做起饭了?可是饿了?”蓝曦臣踱着优雅的步子走进庭芳筑,脸上的笑容如春风拂面,冰河初融。
陌清寒心中一喜,他来了。
“曦臣,你来的正好,云深不知处的水也有灵,清凉澄澈,沏茶别有一番风味,糯米梨花糕也马上就要熟了。”陌清寒拿出了自己压箱底的白茶。
蓝曦臣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那我是有口福了。果然,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扶山散人爱茶,所以她对茶道也颇有研究。清风徐来,吹动陌清寒鬓边的碎发。她皓腕雪凝,素手轻抬,沏茶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端庄优雅。
扶山散人对茶道造诣很深,所以把陌清寒教的对茶叶也十分挑剔。这种白茶极难培育,炮制更是万分艰难,一斤一两都来之不易,是陌清寒的最爱,素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今天却是大方。
这些蓝曦臣不知道,所以他只是由衷赞道:“好茶。”陌清寒取出一碟还冒着热气的糕点:“尝尝看?”蓝曦臣对糕点一向没有太多渴求,可今天却难得有些迫不及待。这糕点还有点热,但他已经伸手去哪第二块了。
“有糯米和竹子,还有一些很香的花瓣,是梨花还是杏花?”蓝曦臣觉得自己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陌清寒笑了笑:“曦臣的嘴巴好毒啊。这是糯米梨花糕。”蓝曦臣又拿起一块送到唇边:“既然是糯米梨花,为何会有竹子?”陌清寒也尝了一口:“糯米黏腻,梨花娇嫩弹滑,只有这两种食材会有些腻,所以我一般用竹子水蒸糕点。”
蓝曦臣了然:“原来如此。哦,差点忘了正事。温慧……”陌清寒抿了一口茶:“曦臣找我有事啊,无妨,你尽管说。”
“温慧……,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蓝曦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他想了一下午,越来越觉得熟悉,他与温慧肯定见过。只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下午。思量在三,他还是想问问。
陌清寒一愣,见过?当然了。
蓝曦臣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也见过自己:“温慧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陌清寒动了动唇:“曦臣,你,真的想知道?”蓝曦臣点了点头:“我一见温慧就觉得十分熟悉。”
陌清寒沉默了一会儿。她对林氏没有任何挂恋,只有心寒。既然他想知道,那就说给他听好了:“我本名不叫陌清寒。而是叫林晚归。”
蓝曦臣再是淡定,也忍不住惊讶了:“林晚归?是汶水林氏那个五岁结丹的天才姑娘林晚归?难怪我觉得熟悉,你,我,忘机,小时候见过很多次呢,那时候你叫我涣哥哥。呵呵,一转眼小丫头长这么大了。”
陌清寒心情有些复杂:“十年前,我还不叫陌清寒,我叫林晚归。是汶水林氏的大小姐,林家的掌上明珠。父亲是现任林家家主林城烨,母亲姓金,原是清河聂氏宗主夫人的一名婢女。
兰陵金氏开宗先祖出身皇族,金氏是皇姓。母亲原是王府的郡主,但王府卷入政治斗争,母亲所在的王府夺位失败,王府众人赐死的赐死,流放的流放。母亲走投无路之下,落入风尘。但母亲是清倌,卖艺不卖身的。一次外出时偶然救了一个外出夜猎时身受重伤的世家小姐。
这位世家小姐感念母亲的救命之恩,便给她赎了身,留在身边做了婢女。后来这位小姐嫁给了清河聂氏的宗主,母亲便做了她的陪嫁。不久后,聂夫人便生下了长子聂明玦和次子聂怀桑。
母亲原是王府郡主,也算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脾气又与聂夫人很合得来,因此很受聂夫人倚重,将她许配给了当时还是汶水林氏少主的父亲。两年后生下我,取名林晚归。我自小天赋绝佳,如你所言,五岁便结丹成功,是担得起天才二字的。六岁时,母亲去世了,父亲却说我不是林家的血脉,将我赶出了林家。我在外流浪了将近两年,后来被扶山散人收留,成了扶山散人座下三弟子。”
蓝曦臣沉默的听完了这一大段话,心中却是一点一点回忆起了她当年的模样。她幼时便难掩倾城之貌,小小的一团,粉雕玉琢玲珑可爱。汶水林氏依附于姑苏蓝氏,所以林宗主和夫人也经常带她来,每次她都会软软糯糯的叫他涣哥哥,叫忘机小古板。说起来,忘机自小便冷静持重,只在小时候和她吵过架,再没有与他人起过争执。温慧是独一份的。想来,忘机也应该记得她。
“温慧……这些年,你受苦了吧。”蓝曦臣一阵心疼。陌清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都过去了。除了在外流浪的那两年,其他时间便在山上。虽然不是锦衣玉食,但也没受什么罪。”
蓝曦臣无意识的捏紧手指,心里又酸又疼,说不出的难受,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
陌清寒揉了揉脸颊,尽量让自己不在意那些事情。可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吗?未必。
蓝曦臣见陌清寒脸色不好,便换了个话题:“令慈之前与聂夫人关系不错,那你应该也见过清河聂氏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