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

，不要求他有仪式感。裴止是数学殿堂的朝圣者，她愿意陪他一起朝圣。除开他之外，她并非无事可做。

裴止淡声道：“我的生活乏味单调，只有工作。”

望着女孩懵懂的脸蛋上浮出一层诧异的颜色，他自嘲般笑了笑。“大多数时候，我都会在桌前埋头思考数学，不能陪你去很多地方。”

“嗯。。。我想，我是能理解，而且能接受。”许芎芎很快地回答他。

“你理解什么？”他半信不信的。一个小姑娘，能理解什么呢？

许芎芎认真道：“拥有天赋很难，可要完全释放天赋更难。这需要时间和专注。我不想你成为，呃，成为那种，不能完全释放自己天赋的人。你能为实现天赋搭上一辈子，我也能。”

裴止抬眼，女孩儿的脸离他很近，只有半米不到的距离。他莫名想起许多年前初入普林斯顿读过的一片文章。那篇文章里讲，某个小姐长了一张未婚妻的脸，不是没有人要才叫未婚妻的脸，而是有这张脸的人，永远抱有期待，仿佛明天对她全无恶意。

裴止想，许芎芎长了一张未婚妻的脸。明天对她全无恶意。因为她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能为此放弃什么。

“芎芎。”他忽然轻声叫她。裴止极少说叠词，可爱的叠词和他清润的口音碰撞出奇特的质感，让许芎芎喜欢极了。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自己的名字，只因为他叫得好听。

许芎芎抬眸，对他笑。“再说了，我们以后要做的，可是形式夫妻呀。你也不用花很多时间在我身上吧。你可以有很多时间花在数学上。”

“。。。也是。”裴止淡声，唇角上扬的弧度微微下来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毫无察觉。

*

下午照例是自习。不得不说，两个人自习的效率就是比一个人的时候高。

六点左右，许芎芎的电话震动了一下，是阿婆打来的。她跑到走廊外面去接起。

“芎芎，你们自习结束没有？我今儿下厨，你带裴止回来一起吃，我也好多年没见过这小伙子了。裴止初中的时候最喜欢吃腌笃鲜了，每回他来家里找你外公，我就专做这菜招呼他，一老一少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好喔，阿婆，我去跟他说。”许芎芎应了一声。裴止终究都要吃晚饭的，去哪里吃不是吃。早晚她都要带裴止回家让阿婆放心的，择日不如撞日。

可等她回到办公室，看到裴止在座位上看文献时，她一下又有些不好打扰他了，站在那里微有踌躇。倒是裴止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她道：“怎么了？”

“阿婆说，今晚让你在我家吃饭。你有时间吗？”

“有。”裴止抬腕，看了看时间。“现在就走。”

他如此干脆利落，倒让许芎芎不好意思起来。“教授，你不用看论文了嘛？我怕耽误你时间。”

“不必，我不至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裴止出声截断她的话。

听到裴止这样说，许芎芎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原本她还以为，就这样贸贸然地开口，裴止不一定有时间，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起码，在她的事情上，裴止是愿意挤出时间陪她的。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