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试探
响动,她要起身看,却被明心按住了,她忙吹灭蜡烛,压低声音说:“别动,是栅栏门被拆了,这是每天晚上的固定戏码,待他们闹够了就走了。”
灵溪惊道:“这是何人?”
明愿哼笑道:“还能是谁?我爹的大娘子呗,我娘就是被她害进牢里的,她不敢同我爹讲我有姐姐,唯恐我们分了她儿子的恩宠,便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日日来吓我们,真是可恶。”
灵溪提醒她:“你之前说你爹是狗官,你娘是被他关进去的。”
明愿马上就跳脚道:“总之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灵溪不说话,只觉得这跳脚的模样简直和那老太太一样。
她刚要起身,就察觉一只手按在了她脸上,扶光小声道:“不要轻举妄动,且听外头的人怎么说。”
灵溪不自觉缩了缩肩,就觉肩上一轻,身后那人的气息就比方才更远了。
跑这么远是什么意思?气还没消还是又生气了?
他这样能气,这辈子是不是没吃过苦?
索性不再管他,灵溪专注听着院外那些人的话。
“小姑娘,既做出那等欺师灭祖的事,就要承担责任,躲在这里当什么缩头乌龟啊。”
“老东西,别以为把她们藏在这里就没事了,改天治你一个偷别人孩子的罪,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你们两个长得一样,我们抓一个是抓,抓两个也是抓,反正老爷不知道你们谁是谁,嘿嘿,我们这就进来喽!”
来人不少,言语粗俗,一人一句就够屋里的祖孙喝一壶的,就是不知这欺师灭祖指的何事?老太太又偷谁的孩子了?他们不敢反抗难不成真是因为德行有亏?
可就算德行有亏,外头的人报官就是,在这里夜夜恐吓骚扰又算什么?
屋内灵溪一句都听不下去了,对祖孙三人道:“他们说的事我晚点再问,现在你们想不想让外头的东西吃点苦头?”
明心拧眉扶着脸色苍白的外婆,可明愿却高兴得很,亮着眼看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说着她就单手将四方桌拖至靠墙。
见她力大如牛,祖孙三人都目瞪口呆,灵溪汗颜,对两个小的说,“等你们长大了也会这样的。”
小院窗棂破烂,缝隙连连,恰好方便她观察屋外形势,就见外头竖着十来个人,都穿着夜行衣,却又手拿长刀,一时也说不清楚他们到底是招摇还是内敛。
她便指挥两姐妹道:“去把我那碗饭端来,哦,最好先用筷子搅和搅和。”
她一直等着,身后却迟迟没有动静,就看明愿盯着那碗饭,一脸“这真的有毒啊”的表情。
灵溪就叹气道:“就是一点闹肚子的泻药,不这样怎么给他们教训,我倒是想出去揍他们一顿,但你们想必不肯开门吧?”
老太太挣开孙女,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说:“我出去!把我抓了他们就不会夜夜都来了!”
“想什么呢,把你抓了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灵溪忙对两姐妹勾手道,“快来啊!万一你外婆被抓了,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明愿连忙将碗递给她,就退到后头同明心一左一右拦着老太太了。
接过碗,灵溪推开窗就将碗朝栅栏处扔去,又放出一小缕鬼火,托着散落的米饭在几人头上转圈,正要让几人张口时,小无就飞出来了,连连痛击几人肚子,一时间“哎呦”声连连,十分悦耳,于是那些米饭就尽数落入他们腹中。
“哈哈!有趣有趣!”明愿靠在窗边笑得痛快,明心却问道:“他们的肚子怎么回事?”
灵溪十分坦荡,睁眼说瞎话:“什么肚子,我不知道啊。”那又不是我干的,找扶光喽。
明心点头:“总之多谢……多谢你。”
“别……真谢我就把一切都说明,否则今日赶走他们,明日他们又来了,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况且明日我就不在了,没人替你们打走他们,所以你们要说就趁现在!”她是看着明心说的,她觉得这女孩身上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像是这家的主心骨。
明心打量着她,说道:“明天不在了意思是说,你其实不是人吧?”
“……”这小女孩怎么回事,说话总是鬼气森森的?
灵溪假模假样竖起眉毛说:“你这小东西怎么骂人呐?”
明心却执着,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又道:“那就是你身边,还有旁人是不是?”
察觉后头扶光一定,灵溪就传声道:“你别出来!你们仙都这样不矜持吗,青松的事你忘了?虽是好心,可你永远不知事情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扶光堪堪定住,灵溪就对明心说:“没有旁人,只有我,你是要我帮,还是不要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