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归心

这一厢借力，她终于飞身到了那鬼前头，旋身对他就是一脚，终于将他压在身下。

她跪压着他的胸，赤霞抵在他脖子边，恶狠狠道：“你到底在犯什么贱？你来路不明，问名字也不知道，还既有鬼火又有灵火，甚至还被下了禁制，我为何要放你回灵溪身边？！”

“咳咳……什么灵火，我不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让我说什么？！”

几次三番，哪怕是泥菩萨也被激出三分火气，那鬼浑身鬼火都冲过来扯她的手，又说，“我以为已经表现过了，我对她对你都没有恶意……否则掏心之事岂能这样算了？”

玉练大惊道：“我不是救你了么，还扯那旧事做甚？！你快告诉我你为何非要留在灵溪身边，你见她美貌？见她厉害？我告诉你，她不仅财迷还心如蛇蝎！你赶紧走！”

“不走！”那鬼挣扎无门，便道，“是你逼我的！不算我无德！”

他竟放出鬼火去挠她的痒痒肉了，玉练“哈哈”笑着，瞬间就放开了他，手一背就说：“行！找死是吧，那你去吧。”

那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似是不信。

果然，就在他起身的瞬间，赤霞如鬼魅，又拦腰缠住了他。

玉练声音冷静阴郁，她说：“因为你声音不错，我原想留你两日，如今看来，是我痴心妄想了。”接着赤霞就拖着他往更深的竹林飞去，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长痕……

那鬼在地上狂叫道：“这招用过了，你赢不了！”

玉练哼笑道：“我哪一次全须全尾回来，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你最好杀了我，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哦。”那鬼发出一个单字。

就在玉练回头看时，毫无预兆，那鬼就扯过赤霞，玉练几乎是以投怀送抱的姿势落入他怀中，然而在他们靠近前，她已被赤霞捆成了粽子。

玉练瞪着眼：“……”她这是差点被轻薄了？

真是常年打雁，却被雁啄眼。

狐狸面具下，玉练满脸通红，竟是连话都说不了了。

那鬼却围着她转了几圈，叹气道：“看，我说了我没有恶意，非要逼我出此下策。”

玉练冷笑道：“你未免自信了些，怕不是忘了赤霞是谁的东西。”

那鬼微微色变，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后心，而玉练已恢复自由。

形势瞬间反转，他终于沉静下来，说：“你非要如此么？”

玉练道：“是。”

岂料那鬼瞬间转了个身，任由赤霞穿胸而过。

“你做什么？！”玉练震惊不已，忙抽回赤霞，却惹得那鬼闷哼，连退数步，连气息都不稳了。

“宁自伤也不愿伤你，现在你能信我是君子了么？”那鬼抹掉面具下的血苦笑道。

“什么狗屁君子！我看你就是个疯子！你这样被灵溪看到，肯定要骂我心狠手辣！”玉练跳着脚骂道。

“那就不让她知道……你问我诸多，无非是不愿让她身处险境，那我也告诉你，我同你目的一致……现在你能信了么？”那鬼捂着胸口，话说得断断续续，想来是疼得厉害。

“这话你方才怎么不说？！”玉练抓头，看他像看傻子。

“祖宗，你给过我机会么？再来，我说你就信？”那鬼听上去都要哭了，声音十分惆怅。

“行！那就说好了，你可以待在灵溪身边，但永远不可以做伤害她的事！否则哪怕我魂飞魄散，也会让你付出代价。”玉练用赤霞指着他，企图用警告掩饰心虚。

那鬼看出她态度，顿时手举三指，对天发誓道：“我以性命发誓，永不伤害灵溪，否则天打雷劈，魂飞魄散。”

正在玉练满意于他誓词的严厉之处，就听冥界的天上忽而砸下一道闷雷，轰隆一声，振聋发聩。

玉练：“……”

那鬼忙又加了一句，说：“若天要害她，我便与天为敌，若有违者，愿永不入轮回……”

这一次总算没在打雷，但雷在玉练心里。

她心中大震，她成魔已久，在遇见灵溪前曾满手血腥，阅魔物无数，听过千万种誓言，却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震撼，就好像眼前这个鬼活着只是为了灵溪……

有一瞬间，她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心便一慌，又摇头将那影子驱散，眼神一暗，嘲道：“你也是个痴人……可知痴人向来没有好报。”

“无碍，我只图问心无愧。”那鬼摇头道。

“问心无愧？”玉练不知又想到什么，就说，“既然你想不起来名字，那就叫你归心吧，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找到自己的心，也希望你能永远坚守本心，莫要叫姐姐失望。”

“好。”归心答道，“那现在我能回去找灵溪了么？”

“随你，只要你有把握不让她撕碎你。”话说着，她又想到一件事，疑惑道，“说了这么多，我从未问过你，你如此缠着姐姐，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