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条路
,虽然没能和西里尔勋爵那样无话不谈,但能和自己崇拜的对象共事,我已经很满足了。”
格兰特一双碧色的眼睛漾起星光,坚定而和缓的声音在喧嚣嘈杂的街道里显得格外清晰。
一路上他始终和她保持着半米的距离,姿态恭谦,和他那个心目中偶像一样克制守礼。
只是格兰特的气质要更为活泼些,他耳边齐肩的金色短发总是随着他轻快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像个志在远方的骑士,又像是阅兵仪式上的把胸脯挺得高高的升旗手。
道恩忍不住勾起嘴角。
虽然格兰特突然和他聊起阿多尼斯,也无非是希望她能够对自己的崇拜对象有个好印象。
虽然有些小心机,但他实在真诚地有些可爱。
“谢谢你格兰特。”道恩扬起头,冲着他真心地说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格兰特似乎没想到道恩会这么说,转头对上那双金色的摄人心魄的美丽瞳孔,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脸唰的一下红了。
“……不用谢,部长大人……您到了,我就先回去了。”格兰特为自己提起阿多尼斯的私心而感到羞愧,有些语无伦次,“如果您下次还想和我聊些别的,我也非常乐意告诉您。再见,部长大人。”
格兰特停下脚步,朝道恩右手放在左肩鞠了一躬,然后飞快地逃走了。
回到房间,一番折腾之后,道恩躺在刚刚收拾好的床铺上。
新租的房子在卧室侧躺着就可以看到窗外的风景,和闹市区只隔了一个街道。
白天的时候可以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往的车马声,等晚上安静了之后还可以隐隐约约地听见从远处传来的钟声,就比如现在。
缓慢而悠远的钟声一下一下地荡过来,掀起夜色的涟漪,又沉入黑色的大地。让人能够短暂地忘却白日的匆忙与烦躁,心情逐渐平和下来。
她决定到时候去看一看曳罗教的朝圣大典。
阿多尼斯和曳罗教是帝国的毒瘤吗?
斯温德勒把这些年来的税收减少、疾病和灾难增加都归咎于曳罗教的兴盛,觉得是曳罗教夺走了他应有的财富。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杜幽帝国成立之后,斯温德勒将旧贵族们的封地褫夺分给新贵族,并企图废除联城议事会,剥夺平民受教育和参政议政的权利。
反而是曳罗教给予了平民们进入帝国学院和议事会的机会。
遇见阿多尼斯之前,道恩对曳罗教知道的很少,仅仅来源于古书上对于它的发展历史的冗长介绍和别人口中的只言片语。
那天夜里她看到了曳罗神女像,想起了那个解开她身上的枷锁把她从湖底的地牢里放出来的女人——欧若拉。
那个女人和阿多尼斯一样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他们眉目相似,眼神都是一样的慈悲而疏冷。
只是那个女人的瞳孔也是黑色,而阿多尼斯的瞳孔却是深褐色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或是曳罗教绝不像阿多尼斯说的那样简单。
但在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这一切不过都是推测,背后的一切真相靠她自己去探索。
道恩闭上双眼陷入沉睡。
“咚!”
清晨的第一声钟声响起。
伴随着窗外盘旋而归的白鸽,晨光照进杜幽大教堂的圆形穹顶。
十二下钟声经久不息,穿着红白长袍的教徒默然而立。
“如果有一天你身处噩梦,请记住指针旋转的方向象征着过去和未来。
闭上眼睛祈祷吧,光明会来到虔诚的信徒身边。
跟随直觉行走吧,被选中的孩子会得到主的垂怜。”
稚嫩的童声先起,一个个天真的面庞露出笑脸。
身穿暗红色祭司长袍的阿多尼斯,坐在教堂角落的一架钢琴面前,为他们弹奏圣歌的乐谱。修长而有力的指尖之下,流淌出动人的旋律。琴声空灵婉转,涤荡心灵。
立于拱门两侧的教徒们将手高高举起,捧起从教堂穹顶倾斜而下的阳光。用或纤细或醇厚的声音不断地吟唱着用古语翻译而来的赞美诗。
“冰封的山脉之下藏着名为赫辛的金色宝石。
服用波吉亚的眼泪会获得看清真相的能力。
亲爱的旅人啊,我们依靠并敬仰着脚下的这片土地。
若放任欲望横行,希望的花园也将沦为业火的地狱。
……”
羊皮鼓和牛角声掀起圣歌的第一个波澜,悠扬而凄美的歌声回荡在宽阔明亮的教堂之中,穿过一道道拱门,拂过每一片彩绘玻璃。
一个身穿红绸金边斗篷、白纱蒙面的女子自教堂最深处的拱门现身,一道柔软而明亮的白光洒在她的身上,仿若从天而降的神明。
她出声唱到:
“我们赞美神女、赞美挣扎而勇敢的生灵,
纯白不屈的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