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雹子

这位三小姐也显然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对待长姐表面上恭敬，骨子里却透着不屑。

姐妹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李子济看着程莹跪地的样子，“啧啧”两声。

大冷的天就这么跪在游廊上，膝盖可不好受。他一向会怜香惜玉，不过今日也不打算多管闲事。

“那个……大小姐，方才说到我家那个邪祟，我的桃姬本来温顺可人，可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人就挠，指甲……那么长！”李子济伸出兰花指，比划了半根筷子的长度。

“哦？”程菁赶紧收起自己的指甲，又朝谢迟不解地问道，“小女也觉得好奇，想向谢大人打听打听，瑞安京太平了百年，为何最近……屡屡发生怪事呢？”

因程菁不饮酒，只准备了清泉水，装在竹筒中。

谢迟从竹筒中倒出清水饮了一口，一股甘甜之味入喉，“天道循环，周而复始。百多年前，我朝也曾经历过一段妖邪横行的日子。后来如珠小公主以身祭长坤剑，盛景皇帝用长坤剑镇压了诸多妖邪，这百年来才没有妖邪敢袭扰瑞安京。”

“那后来呢？”程莹听着他好听的声音，如痴如醉，不知不觉忘记了给炉子扇火。

谢迟不自觉地看了她一眼，刚要回答，就听程菁嗔道，“三妹妹，你看看你，光顾着看谢大人了，这盐都没撒匀，怎么吃啊！”

谢迟当即红了脸，垂下眼眸。

程莹闻言也变了脸色，丢下扇子站起身来，擦了一把额上的乌黑烟气。

自己已经做小伏低给她烤肉了，她竟然还这般挑剔！程莹斜睨着那一身火红的少女，心中冷笑。

程菁啊程菁，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被大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大小姐？笑话！如今我入了祠堂，上过女学，我才是公认的程家嫡女！

“我在女学中……每日里学的是女德女红，琴棋书画，不是给人烤肉……这种粗鄙的活儿。”程莹将葱白手指放到嘴边，心疼地吹了吹，仿佛烫伤了似的，“大姐姐，方才我见你烤肉的动作倒是熟练，也难怪了。”

她这是暗示程菁没上过女学，就只会烤肉这种粗鄙的活儿。

谢迟不悦地看了一眼程莹，依旧没有说话。

小小年纪，尖酸刻薄，将来……只怕是当不起侯府正夫人的位子。

“三妹妹，你方才既然应了我，就应该把事情做好，还是说……你本来就是利用我给你的机会？”程菁瞥了一眼谢迟，羞涩道，“从一开始……你眼里就只有谢大人，从来都没有我的烤肉？”

谢迟无语，面上绯红。

她竟然将自己与一桶鸡肉相提并论！

程莹不答话。

谢迟和李子济纷纷垂眸饮水，仿佛没有看见眼前的姐妹口角。

“谢大人，小王爷，小女在荷香院中备了薄酒，不比在此饮用清水有趣？”程莹朝程菁翻了一个白眼，又向谢迟屈膝行礼，微微一笑，“请两位移步荷香院，咱们一边饮酒，一边接着聊，如何？”

李子济惊得眉梢跳了一下，看了一眼谢迟。

未出阁的女子邀男人去自己院中饮酒，这……若她不是谢迟的未婚妻，李子济还可能应了，可是……

“不必了，本官今日来是为了公事前来，不为饮酒。”谢迟沉下脸，整个人都散发着黑气。

程菁尚且知道避嫌，在八角亭视野开阔处接见他们，且不上酒，这个程府三小姐却丝毫不懂规矩。

程菁看了一眼绿衣少女，转头望着院中怅然道，“天寒地冻，三妹妹想从我这里把人带走，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说话间忽然阴风乍起，吹得人身上刺骨冰凉，紧接着方才还是松松软软、缓缓飘落的雪花，忽然如雹子似的砸在亭子顶上，激起亭子顶上的冰锥掉落，一阵“噼噼啪啪”作响。

亭中众人都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发现程莹还半蹲着，朝谢迟做行礼状。

谢迟觉得她这个样子很奇怪，便说了一句，“三小姐免礼。”

程莹还是一动不动，急得眼珠乱转，嘟囔道，“谢大人，我……我好像动不了了。”

谢迟眼中闪过一缕精光，急忙伸出两指在程莹头顶点了一下，草绿色袄裙的少女瞬间如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

“邪祟，还不速速离开！”谢迟将人扶起，又口中念咒，在程莹的脑门上画了一个符咒，就见一道白光从她头上一闪而逝。

“阿……阿迟，那是……”李子济指着那道白光飞走的方向，惊得合不拢嘴。

“嗯，是昨天那个邪祟，”谢迟推开程莹，望了一眼屋内，转头朝程菁道，“大小姐，方才有个邪祟逃进了你的闺房中，本官想进去查看一番。”

“谢大人说什么邪祟？小女却是没有看见……”程菁目光扫过恍恍惚惚的程莹，忽又面带笑意朝谢迟眨了一下眼睛，“不过大人若要查看，小女自然是责无旁贷。不如……我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