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肆章☆

完全解除了封印的黑龙幽幽发出充满恶意的小宇宙，光是站在它的旁边，就足以令普通人承受不住那种钻心刺骨的邪意。

——“我发誓帮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然而年轻的骑士却没有丝毫动摇。他只稳稳当当地站在黑龙头顶，异常温和地微微一笑，仿若作为代理修士的时候，在教堂里诵读《圣经》时那般平静，高抬的手臂带动断剑，狠狠刺进了黑龙的右眼。

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让黑龙猛烈的暴跳起来，没有了束缚，它展开双翼，挥动着想要飞起，却因为伤痛而稳不下重心，刚刚离地便又重重的摔落回来。

“亚瑟先生！！”如此大的晃动把亚瑟从它的头上甩了出去，雅柏菲卡看到，惊呼着他的名字。亚瑟完全没有保护自己的措施，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即使是圣斗士，若是不加任何防御，也必然会是重伤。雅柏菲卡想要过去救他，却因为自己的伤而犹豫了，他出血了，绝对不能触碰到任何人。

但亚瑟却丝毫没有慌乱，依旧带着沉着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握在了手心里。远远地，雅柏菲卡只听见他模糊的声音。

——“我发誓不伤害任何妇人。”

亚瑟念着某种古老的语言，沾染了他的血液，手中紧握的那个东西发出强烈的光芒，幽冥中，白色的魔法阵以亚瑟为中心迅速展开，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亚瑟已手握圣枪，稳稳地骑在了凭空出现的白色战马背上。

——“我发誓帮助我的兄弟骑士。”

那是只有继承了圣骑士血液的人才有资格召唤出的圣物，亦是只有成为了真正的骑士，才有能力召唤出的，所向披靡的武器。

就如同圣衣会令圣斗士的战斗力增强一般，拿到圣枪的亚瑟的小宇宙，在那一刻骤然提升，他骑在战马上，那一份不容置疑的威严与神圣感，甚至连雅柏菲卡都为之侧目。

黑龙终于找到平衡稳定好自己，扇动双翼腾飞而起，巨大的龙翼卷起狂风，就连周围的植物也被殃及，连根拔起。

雅柏菲卡顶风站稳，抬眼看到的是亚瑟回眸那一瞬微微的一笑。那笑容是这般的欣喜，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模样，那样的平和，仿佛这激烈的战斗都只是日常中小小的一段插曲，却又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苦涩，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静静地流逝，即将远去，再也无法归来。

包含着如此复杂情感的笑容，雅柏菲卡还是第一次见到，心像是被什么重物坠下了一般，压抑着喘不上气来。亚瑟的眼睛很亮，闪烁着比之先前更加坚定地决意。他微笑着向雅柏菲卡点了点头，示意他是时候发起最后一波攻击了。

——“我发誓真诚地对待我的朋友。”

雅柏菲卡再次把注意力放在黑龙身上，张开双翼的它全身暴露在他的视线下，唯一没有鳞片保护的，便只有它的腹部与颈部，方才试过了玫瑰，似乎不太奏效，雅柏菲卡向着远离亚瑟的方向走了几步，提升起小宇宙。“Crimson Thorn——！”

比Royal Demon Rose更加厉害的毒血打向黑龙的腹部，即使是可以缓和一定毒性的龙族也吃不消，动作迟缓下来。亚瑟没有放过这攻击的最佳时期，趁着黑龙笨重的身体逐渐下落，他策马狂奔，借着冲力掷出了手中的圣枪。

包裹着强大的小宇宙，圣枪不偏不倚地刺穿了黑龙的喉咙，它那一声愤怒的嘶吼还未发出便生生地被遏止，蓦地停下了动作，狠狠地摔落。圣枪竟在一瞬间净化了它所有的黑暗力量。

——“我发誓将对所爱至死不渝。”

亚瑟勒住战马，静伫在黑龙身前，看着它巨大的身躯在圣枪的光芒下慢慢消失殆尽。然后他转过头来，看向雅柏菲卡，带着释然的笑与某种眷恋的不舍，轻轻开口，“一切都结束了。还真是厉害呢，雅柏菲卡先生，谢谢你。”

下一秒，完成了任务的圣枪再次变回那个小小的东西，亚瑟身下的战马也消失不见，而那个前一秒还微笑着的骑士，此刻却无力地跌落下来。

雅柏菲卡惊愕地愣在那里，完全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卡萨洛丝叫喊着救火的声音远远的传入耳中，雅柏菲卡回过头，才发现教堂的附近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民众，而黑龙引起的大火也已经蔓延到了那边，而大家亦开始自发的组织起灭火行动。

他终于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三两步跑到亚瑟身边，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应。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一时间，耳边愈发嘈杂的人声仿佛被真空隔离开来，正浓的夜色渲染开一片哀戚的死寂。

那一刻，雅柏菲卡终于明白了从亚瑟身上所感受到的某种违和感的缘由。啊……原来，竟然是这样的吗？

“您从来没有说过……使用过圣枪，就会死亡的啊……亚瑟先生……”雅柏菲卡的声音逐渐哽咽，沐浴着月亮那死过一次的光芒，他抱起亚瑟，向着教堂的方向走去，“就算您不这样做，我也会去完成任务的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