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2

两人一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场内外刚好听得清楚，众人心里不由得感之狂妄。

“谢将军来了兴趣？”徽帝发觉到了谢仓微微前倾，笑着问道。

“嗯，场上比武若总是相敬如宾，总没什么看头。”谢仓看着场上少年漫不经心的笑，心里惊异的觉得有些熟悉。

褚明祉脸色铁青，“试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话音未落，他忽然抽出了手里的长剑，“嗡”的一声清鸣，众人还没在声音的余韵中回过神来，青冷的剑光倏忽闪灭，利剑已至眼前了，明显没有任何留手的余地。前几场比试都是绵长如水，这样的凌厉狠决让众人一愣，甚至有妃嫔惊呼起来。

“真是好剑。”褚博衍心里也赞叹一声，毫不迟疑的抽出刀，他的刀身极厚，足有数寸宽，即使材质是最普通的锻钢，在利刃的攻击下，防御力也惊人。更让谢仓诧异的是他的力量，这样重量的刀，如果不是有非常大的力气，根本无法拿起，更何况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剑锋和宽厚的刀背相击，两把兵器都震动起来。褚明祉不是个沉稳的人，被他两句话挑起了怒火，手中已经没有了寻常剑术的章法，只管快狠厉的劈砍，反而像是刀术。练剑的人胜在速度，而拼刀的人胜在力量，褚明祉剑上虽有力量，速度也快，但丝毫不加防御，招招漏洞百出，褚博衍脸上挂着不屑的微笑，他知道褚明祉的武术造诣，不慌不忙的用刀格挡。

“使出你的刀术来！”褚明祉大喝道。

褚博衍笑意更深，他在下一次格挡后忽然不再收刀，反而用刀尖处密密麻麻的小齿，轻轻勾住了褚明祉的薄剑，引导他使出剑术中最基础的步撩来，褚明祉心里大喜，对此毫无察觉。

“这个孩子竟然对剑术也有研究。”谢仓眼睛一亮。

场中的少年又引导褚明祉使了几次扫拨抹撩，褚明祉终于知道自己被戏耍了，脸庞越发狰狞。

“褚博衍！”他咆哮起来，感到自己在百官面前丢尽了颜面，一边偷偷斜眼看高台之上，徽帝平静的坐着，看不出神色。

“专心一点。”褚明祉忽然听到褚博衍沉静的声音，继而来的是呼呼的风声，此刻褚博衍反而像是他的兄长，褚明祉慌忙的转回视线，发现褚博衍脸上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已经消失了，他手中的刀迅疾的翻转，水一样的刀光让他眼睛一疼。

褚博衍对于拿起这柄刀尚还有些吃力，况且他已经厌倦了和他的纠缠。

他忽然向右跨了一步，向后翻转身体，同时手肘外翻，手中的刀带着惯性从手上抡了出去。

“它的名字叫断空之刀。”他听见老师这样说。那个古怪的老头，在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神情变得肃穆。

“它的要义在于破坏气流的平衡，在挥出刀的这一刻，你的刀要像是草原上空滑翔的雄鹰，任何东西包括微不足道的气流都无法阻挡它的行进。”

褚博衍握刀的力保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这一刻他和刀是独立的，他任由刀挥了出去。

“你的刀要平衡如水，刃薄如纸，快如疾风，它最快的时候，能在一瞬间砍下八个人的头颅！”

“挥刀的时候你心中就要像草原上奔腾的愤怒的雄狮，这样你才能发挥出像草原英雄一样的威力。”

他耳畔的声音在回响，那些看台上的人无动于衷的坐着，褚博衍嘴角扯出一个无谓的微笑，忽然他感觉到人群中有人站起来了。

“是谁？”他想，“竟然能感受到我刀中的意味么？”

“喝！”褚博衍用力挥了出去，他想知道这一刀在实战中能有多大威力。

谢颉屏住了呼吸，他知道褚博衍练了这一刀有多久。

高台上谢仓忽然坐直了身体，从他的高度看，这一刀像是一轮逐渐成型的青色圆月，这样义无反顾的反射出光辉。

“他想杀了他么！”徽帝也看出了其中的凌厉攻势，已经不是褚明祉这样的少年所能抵抗的，“快拦住他！”此刻徽帝已经不顾比试，更关心自己儿子的安危。

但是此刻没人能拦得住，这一刀在瞬息之间就能完成。

在刀到达之前就已经有剧烈的刀风忽灌而下，褚明祉脸色大变，他感到胸前像是被刀割一样疼痛，这一刀不至死，但一定能破开他坚硬的护心镜。他不顾一切的举起剑去格挡，瞬间“叮”的一声，他被震的后退一步，脚下发力勉强支撑着，纵使早有预料，刀上的力度还是让他吃了一惊，这样的刀术和这样极重的刀，本就是绝妙的搭配。这一刀没有直接劈开他的剑，但是沉重的力道压得他的剑直抵在护心镜上，另一边刀刃已经划破了他的皮甲，深深的嵌入臂中，一丝血流渗出皮甲滴在地上。

“啊！”有人惊叫起来，竟然在比武中见了血，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去看徽帝的脸色。

褚博衍看了看周围想要上前来阻止的军士，他手上轻轻发力，把已是强弩之末的褚明祉推开，褚明祉踉跄的倒退两丈，用剑撑住身体，才发现胸前的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