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此篇完）

回程的时候，侧侧一直在哭，白映没有劝她。

两个人没有御剑，就沉默不语的走在雪地上。

要出村口的时候，看到坐在房顶上的那人，侧侧还以为自己哭太多眼花了。

“哟，白映，我可是终于见着你了。”容城一身雍容华贵的缃色装束，坐在房顶上，托着腮俯视着两个人，神情中带着笑，眼睛慢悠悠的在白映脸上晃来晃去。

他这种明明白白打量的看人方式很让人讨厌，侧侧觉得冒火，本来因为秋棠的事她心情就不好，正要发作，白映面无表情道：“为什么在这里设了结界？”

“哈？”侧侧反应很快，“这里会终年落雪，是因为，结界？”

“嗯。”白映顿了一下，盯着容城，“还有祲那也是。”

“生气了？”容城眼睛一亮，盯着白映看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反应，嘟囔道，“真无趣啊。”他无聊的随手抛起一个雪球，“是我设的结界，到底是骨颢，本来想试试看能不能培养出厉害的大妖怪呢，谁知道……”

“是你！”侧侧这次真的动怒了，不等容城说完就打断他，“你就这么害了一村人的性命，你这个——”

“别冤枉我。”看向侧侧时，容城的笑容收了起来，这让他瞬间给人一种奇异的压迫感，说完这句，他却不打算解释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持续了一瞬间后，他看向白映，又恢复了笑容，不紧不慢道，“是那些村民自己捣鼓的，有个女孩儿好像被那只骨颢杀了，她爷爷想报仇，弄死了骨颢的姐姐和丈夫，他本来想等骨颢生产后杀了她，但被你们阻拦了，他就跑去镇上告诉骨颢是村子里的人害死了他们……后来……哎呀，我懒得说。反正是那个人类的错，他也已经死了。”

侧侧问白映：“不会……是小悠的爷爷吧？夏老爷子？”

老人慈祥而饱经风霜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里，白映没有回答。

不重要了，她在心里说……秋棠付出了代价，夏老爷子也付出了代价……都不重要了。

“本来这只骨颢我要定了。”容城眯着眼看白映，“不过，我对她说明一切后，她自己选择等你来，选择死在你手上。那就算了。”他望了一眼天空的落雪，喃喃，“失算了，没想到让她跟人类相处了二十年，最后她身上的人性害死了她。”

“她犯了大错。”白映静静道，“即使她选择反抗，我也会杀了她。她要为她做的事负责。”

“哦？”容城笑看她，“她一个人你大概能对付，加上我，你杀得了吗？”

两个人对视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似笑非笑。侧侧的嘴角抽了抽，有点儿紧张，就在她以为白映会动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团白色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白映的脸上招呼过来。

白映反应很快，立刻出招，一个简单的裂月——

被击中的雪球四分五裂，在离白映的脸极近的距离炸开了，本来被捏成一团的雪球化作数不清的细小白沫，喷了白映一脸。

“啊哈哈哈哈哈——”容城放声大笑。

侧侧没忍住，噗了一声，赶紧转过身去掩饰，装自己不存在。一边还忍不住转移战火，责备容城：“你笑得太夸张了。”

白映本来就满头落雪，现在脸上全是细碎的雪粒，穿着白衣的她整个人真的是白的毫无破绽。

容城越看越好笑：“美人，冰渣配冰块儿，真是格外合适，哈哈哈哈——”

白映脸上难得的有点儿呆，刚刚那一瞬间，清凉的感觉扑面而来，倒是让她一下子清醒了。秋棠的事，她没有表现出来，看起来像是完全没受影响，可心里其实压抑了一股子邪火。她很难过，也很惋惜，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侧侧直接把悲伤都表现出来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她看起来很冷静，其实从刚刚开始，一直努力关闭自己的感情，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思考。

她没有办法去思考，秋棠死在自己手中这件事。

冰凉的雪粒在脸上慢慢融化，她觉得心情也清爽了一点，她心里对容城有点儿感激，面上却丝毫不漏，淡淡瞟了他一眼：“幼稚。”

容城终于把笑收了收，他歪着头打量着白映，目光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的。白映也不管他，任着他看。

侧侧本来在旁边很开心的乐呵着，笑着笑着，觉得气氛不对，嘴角要抽，很想隐身。

容城看了好久，忽然开口：“你真美。”

侧侧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她心疼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口气，对容城竖起大拇指——妖王大人，厉害了！论不要脸耍流氓和卖蠢吸引，我就服您这一家！

白映怔了怔，还是两个字：“幼稚。”

侧侧看看白映又看看容城，最后在心里喜滋滋的确定——嗯，还是我家白白最帅气了。

“要回去了？”容城问。

白映：“你那些手下，别让他们再继续了。”

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