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白映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冷，不像是容城平常的样子：“对不起。”她垂下眼帘，“只是上次我完全被对方耍了，所以想知道判断的方法。”

沉默了一会儿，容城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白映，你没有意识到吗，你……算了。”

白映惊讶的抬起头，刚好看到容城轻轻咬了咬后牙根的懊恼神色，一瞬即逝。他旋即笑道：“就是因为上次的事，事后冷溶告诉我，上次的阵，用的是他的血为阵引。”

“他怎么会知道的？”白映惊讶。

“阵成的时候，和他的妖气产生了共鸣，他才察觉到。至于什么时候被取的血，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那个阵从设阵开始已经存在数十年，什么时间都有可能。期间他不是毫无察觉，他说有感应到东方隐隐有什么东西，但当时完全不可能知道是杀神力阵。而且他自己说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说是有所察觉，更多的只是一种不明所以的预感。”

“也就是说，如果对方真的完全躲在暗处，我们根本无能为力。”白映觉得一种麻麻的感觉爬上脊梁，“阿谁他们，都没有感觉是吗？”

“嗯。”容城点头，“他们已在此地都毫无感觉，应该不是阵引。上次的事情后，我有让他们注意不要被人取血，我担心的是，阵引的血也许早就准备好了。”

“那也许……”白映没有说下去。

容城立刻猜到了她要说什么，轻轻一笑：“也许我们猜到会用谁的血，先下手为强，就有机会阻止四阵之一，破了一阵，杀神力阵就不算完全，总会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看着白映，“和路遇那时一样，白映，你又不得不面对两难的局面了。”

白映不为所动：“谁也别想置身事外，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看谁的热闹呢。”

容城笑了笑：“今天先这样，我们等魏安然做梦吧。仙师大人，好梦。”

白映没有理会他的调侃，等到独自一人时，用柊野给她的香囊主动进入了幻境。

又这样度过了看起来颇为平静的一日，什么也没有发生。

魏安然做了梦，但没有人主动离城。

白映发觉事情不对，城外侧侧传来消息，她拜托许谧去查的事情查到了，白映告别容城出了趟城。

“上次的梦也有没实现的，看起来有条件限制，”侧侧提议，“也许是有什么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

这时许谧优哉游哉的晃进来，扔了个满是虫洞灰尘的卷轴在白映的白衣上。侧侧尖叫一声，许谧堵了耳朵：“是她自己拜托我的，我可是跟那些老古板墨迹了好几天，用了浑身解数，才让我进那些废纸堆里找的，我为此打了多少喷嚏呀，要是留下病根可怎么办？我还没找你们讨说法呢！”

“师兄？”白映询问道。

许谧堵耳朵就装装样子，闻言撇了撇嘴：“‘好运来’的记载。居然还真叫‘好运来’呀。”

侧侧瞪大眼睛，赶紧凑过去一起看。

在北方一多山盆地的密林深处，多长有一种红蕈，曾有事例，吃了红蕈的人会产生幻觉，发生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儿。本以为是一种致幻的药物，后来有方士前往调查，发现是一种妖物，会通过口食进入人体，成为寄生在人体内，吸食人的想法存活的妖怪。

有的人会产生较大的排异反应，失去行动能力身体渐渐坏死，被寄生的人也会不断被吸食思想，寿命短于常人。

这种红蕈是一种群体行动的妖怪，一整片红蕈中会有一株“王蕈”，也是红蕈繁殖的种子，蕈王在，就能生出大片红蕈，吃了蕈王的人可以控制寄生了普通红蕈的人的思想和行动，继而产生一种集体幻觉的现象。因为被寄生的人渐渐妖化，失去自己的想法，不会再有任何负面的情绪，蕈王可以随意主宰对方，所以这种红蕈被叫做“好运来”。

方士觉得这妖物可怕，报告给地方钦天监，“好运来”被人连根拔起寸草不留。自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这种奇异的妖物。

“师妹，你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这种诡异的东西，没想到还有存活。恐怕是当年有人有私心，没全部销毁。”

白映沉吟良久：“红蕈本身并没有错，它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生存，怪只怪想利用它的人。”她不知道该叫这种妖怪为何，好运来其实也是人们赋予它的名字罢了。

许谧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没有反驳。

侧侧问：“既然查出来它是什么了，为什么不管用了？”

白映皱眉：“虽然觉得不合理，但只可能是……吃下蕈王的人并不是魏安然了。”

又过了几日，城中容城传出口讯。

感染妖化病的人忽然增多，和当时的会稽一样，出现了很多莫名其妙的死亡，城里人陷入恐慌的疯狂中，不知怎么的有人发现了魏安然躲在殷榆那里，众人带着火把围住了殷宅。殷榆受不了外界的流言蜚语和压力，准备把魏安然赶出殷宅。

现在魏安然失去了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