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白映病了几天。
本来只是容城随口找的借口,结果事实证明人真的不要随便说谎,因为很容易因为内疚让一切变成现实。
白映很少生病,受伤也比寻常人好的快,这次很确实的经历了一次头昏脑热病卧床榻。
石先生伸出援手,让白映可以暂住学堂,并且请了大夫和安排学堂里的年轻女弟子帮忙照看。容城每天仍旧回住处休息,隔三差五过来陪她,但白映一直半睡半醒,睡的时候比醒的时候多,醒来精神又不好,他在这儿陪着也没啥用处。
白映一直睡不好,又病仄仄的无法完全清醒,睡的时候噩梦连连,醒来又头疼难忍。倒是因为生病的痛苦,缓解了一些她情绪上的低落。
期间刘村长带着张村长一起来探访过,这是明面上白映第一次见张村长,刘村长亲切的为两个人介绍,说张村长主要负责学堂事务,之前也是学堂出身,两个人之后肯定会有合作,都是年轻人,应该相互之间比较理解,办事方便。
末了她调侃一句:“也不要理解太过了,毕竟两方都是成了亲的人了。”
张村长憨憨的笑了笑,找了个话题把这事儿岔开了。
白映脑子晕沉沉的应着,话的内容不重要,她只要一想到在地底岩洞里见到的画面,现在刘村长笑盈盈的面孔就让她感到一阵反胃。本来觉得是气质优雅的女性,现在白映看到她保养姣好的脸,会疑心这张□□下狰狞的真实。
失去心生好感的那层保护膜,她才发现刘村长优雅温柔的谈吐下大多是空话,没有真正走心,虚情假意的奉承之中何来真正的服从和效力。
她有些心灰意懒,容城说的对,是她想的太简单了。而最让她失望的其实不是真实的情况,而是这种“异常”情况,可能才是最正常的,并且被这里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于先生住的近,有课的时候就过来找她闲聊,白映的精神慢慢好了很多。
一日两个人正坐着闲聊,忽听到外院里一阵鸡飞狗跳。
白映在一片混乱的人声中分辨出一句:“里面是女院,不可擅闯!”
于先生站了起来:“哪来的登徒子,我去看看。”
她话音还未落,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带着咯吱咯吱的凄惨摩擦,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灰。
一瞬间从门外倾泻进来的一片晴好的柔白天光让白映闭了下眼睛,再睁眼,一男子背着光,梳着高马尾,随着一脚踏入的动作,手中折扇啪的张开,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他轻笑几声,声音七分凉薄嚣张,三分暧昧不明的迤逦:“白映是哪个?苏悟是也。来接你回去。”
他这话的效果就是白映和于先生都惊呆了,一阵鸦雀无声。
苏悟长得颇为风流华美,眉眼细长上扬,乌发乌瞳,一双柳叶眼波光潋滟,快速的在两个人之间滑过。
“有点儿像呢……”他呵呵一笑,收了扇子一指白映,“那个颇健壮,看来是这个病秧子了。”
一句话同时得罪两个女人,被形容为“健壮”的于先生脸上一沉,白映被说病秧子倒也不至于生气,只是对这人也没什么好感。
“久仰。”白映简单回答,算是见礼。
她对苏悟的了解,全部来自容城他们的只言片语。知道他跟容城是少时之交,头脑活络善于经商又通医术,有才有财又有闲,是容城的左膀右臂。只不过这些年帮容城经营,平时才很少在容城身边了。
于先生起身见礼,苏悟仿佛看不见一样无视了,于先生脸上微寒,忍了忍没吭声。
白映赶紧打圆场:“于先生,这位是家夫的朋友,来这里接我回去。这些天烦扰你照料了。”
于先生高傲的斜睨了苏悟一眼,冲白映点点头,也没多言就离开了。
苏悟皱着眉头:“家夫?谁是你家夫?”
外面吵吵闹闹的追过来一群人,白映不及阻止,就见苏悟一挥手,把所有人震了出去。
“别——”白映回想了一下今日苏悟的所言所行,预感到之后肯定会谣言满天飞。为防止他真的伤人,她赶紧站起来:“咱们立刻就走吧。”
她起身时还有些头晕,身子晃了一下,苏悟抱胸而立。
白映等眼前的一片黑缓和一些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一路果然遭遇了各种注目礼,出门发现苏悟有老老实实准备马车,白映松了口气。
她猜到容城应该有其他事情离岛了,苏悟这趟来接的并不情愿。白映本来就精神不济,也没费心为难自己没话找话。
她进了马车后,看着脸色仍旧不明朗的苏悟:“我想休息一会儿。”
她觉得自己说的够明白的了,没想到苏悟不退反进。
“你……”
苏悟一把抓住白映的手腕:“别动,你以为我乐意吗?”
“……有劳。”
马车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