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庆祝
八月十六,中秋节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小流氓、大真等人在风雨际会为花儿举办的专场庆祝晚宴开始了,为花儿能上中央东政教学院进修。
未来的文化局长在哪呢?哦,她在哪?下穿蓝色的中长裙,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白色T恤,T恤的胸前部位有一个花脸的黑白脸谱。女孩一脸正经,根本不在意别人的围观,这是台北艺术学院的教导主任,未来的文化局长。相对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那些贵族佳丽,她的这身打扮算是比较平民,但很有文化气息。女人们对她的这套服饰悄悄议论起来,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
参加的客人很多,有唧唧喳喳的小可爱;有蓝眼睛的金发洋婆子;有嗲嗲的、喜欢吊在男人脖子上的美人;还有些很亲昵的动作让人感到虚假。
男人比女人少些,大多数都还年轻,他们个个衣着昂贵,胡子刮得很干净,头发油光滑亮。少数的贵妇也被邀请,她们全然没有感激的心,而是表现得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就是所谓“贵族习气”。
一位DJ在角落里掌管音乐,柔和的曲子;身穿白色晚礼服的侍者端着盛放鸡尾酒和香槟的银色托盘在客人中间来回穿梭。他是个“黑人”,没身份,也没脸出现在这个场合。
“哦,为什么我没想到这个衣服呢,及时买来送给她?这些天,我在干什么?忙着吃午餐吗?我觉得自己上床睡觉的时间挺短的。哦,大概我又进了那个雾气蒙蒙的海边世界了。”蛋蛋心里想。
他本想蹑手蹑脚溜到她的身边,给她一个突然的惊喜,然后看着她脸上露出惊讶和过后惊喜的拍打。可惜这样不适合现在的场合啊。
一个三十来岁男人出现在门口。他是谁呀?奥郎格,那个代市长,他怎么也来了呢?他穿着一身晚礼服,正满口大都腔通用语跟着花儿说着什么。花儿就像娇羞的新娘一样,温顺地点着头。
可恨!蛋蛋心里这样想,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的眼光却随着奥郎格转动,发现赵雨荷在大真和花绅士的后边,奥郎格是刻意向赵雨荷走过去的。奥郎格要去巴结赵雨荷吗?觉得奥郎格和赵雨荷的行为有些特别,蛋蛋就注意着他们。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注意到这一点,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各自需要巴结的对象上面,一个个小圈子正在形成。
奥郎格跟赵雨荷在打招呼。赵雨荷端着一个架子,她的目光四处扫荡,见没人注意,她的眼里延伸着一条细细的导线,分明在说:“奥郎格,你想干什么?”
奥郎格也同样扫视周围,一样发现没人注意,他偷偷拉起了赵雨荷的手。赵雨一下子甩开,好像是在说他别捣蛋。可是,奥郎格像个无赖,他又再次抓住她的手不放,跟赵雨荷嬉皮笑脸地耍赖。
这就有意思了。
没错,在奥郎格的“要挟”下,赵雨荷把一个食指伸到奥郎格的嘴边,让奥郎格亲它,不那是舔吧。简单是动作,那种丰富性让人兴奋。赵雨荷已经给刘国川戴了绿帽子,要不要告诉刘国川呢?他对他还是有恩的。
暧昧的图画,在蛋蛋的头脑中久久不能散去。虽然那两人已经分开了。
赵雨荷和奥郎格这个暧昧的遭遇战令有了冲动。看看不远处的花儿,那个窈窕的身姿围着一群野蜂,但他什么都不能做。更可怕的是一些无形的东西正慢慢渗透进来,让他回到了现实。马上,忧郁的心境霸占他单纯的头脑,怒火燃烧起来,他甚至想对花儿来个霸王硬上弓。
有了DJ这样的伪装,他可以随意游走在人群之中而不被发觉。小辫子被隐藏在白色的帽里边,身处在这个开放的、大家各顾各的环境,他并不容易被认出来。
一个已经有点麻的客人过来纠缠,他要平民打扮的蛋蛋给他的酒杯里倒酒。蛋蛋顺了他的意思。客人望着殷红的液体倾注到玻璃杯中,然后轻轻地摇动,感叹道:“好酒。”他问蛋蛋这酒是从哪儿进口的。蛋蛋本来不想回答,后来觉得大真的好事,应该捧场,他说罗马帝国的,亚平宁半岛那边的。客人不肯放弃,又问有什么特点。蛋蛋说可以看杯壁红酒落下的速度,有点黏,还有酸度,火山灰的葡萄园出产的红酒都有一种酸而且有火气,或者叫辣味。
客人又轻轻摇动杯子,凝视着黏着在杯壁的红酒慢慢地回落,预估它的速度和粘度,之后,闻闻酒香,啜饮一口含在口中。相当醇香,微微的甘甜,有辛辣的呛味。似乎如侍者说的那样。
客人又问这样的酒和什么样的食物搭配最好。蛋蛋不耐烦地回答和炸小牛排搭配应该不错。
客人看着侍者的穿着,感觉他的知识水平和他手中托着的工作壶不那么相称。
“你时大堂经理吧,我把你当服务生了,对不起。台湾真是鱼龙混杂!”客人说。
客人再次啜饮了口,拍拍蛋蛋的肩部,走了。他走到他的那个小圈子里,建议大家都去吃块炸小牛排,并建议在小牛排吞下的那个瞬间,趁味道还残留时,喝一口红酒。
“呃,我说赵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