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玱玹想了想,“不会的。”
你是你,小夭是小夭,你们不一样。
春暖花开,阿念的寒症好了许多,趁着今日天气好,玱玹提出带着她四处走走,行至街头,一群小孩子冲过来,险些冲撞她,幸亏海棠牢牢地护着。
领头的孩子戴着面具,拿着桃木剑,嚷嚷着,“我乃九头蛇妖相柳,你们这些西炎小兵,还不快快投降,不然我吃了你们!”
玱玹温润地含着笑,望这些跑跑跳跳的孩子,仿佛在望他与小夭的过往。
阿念咳了一声,前世她不识,斥其一声无名小卒,却不料相柳此人也会掺和进姐姐小夭的人生。
然而,令人苦恼的点是,前世她与姐姐小夭并不亲近,甚至前期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全然不知她是何时遇见了涂山璟,又是何等机遇碰上了相柳,根本没有可以阻止的空间。
阿念的心绪很复杂,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应当将玱玹还给姐姐小夭,毕竟这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前世她也知晓了强求将会是什么结果以及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如果早一点,玱玹是不是能与姐姐小夭修成正果;可是另一方面,她又难以割舍人性的自私,哪怕是偷来的爱护,也想迟一点,再多一天……
万一呢?如今她已不似从前,万一她与玱玹的关系可以有转圜呢?至少玱玹与老桑,如今已然不那么防备她了,不是吗?
老桑叉着腰,见阿念皱眉,主动解释道,“九命相柳,便是辰荣叛军的军师,传闻中他诡计多端,有九个脑袋九条命,西炎王曾经重金缉拿他,上百年都没有捉到。那可是大荒数一数二的人物。”
玱玹也道,“上百年来,相柳一直位列西炎通缉榜第一名,棘手得很。他不仅灵力高强,有勇有谋,还深谙兵法,治军严明,在他的辅助下,几万人的辰荣残军竟然让整个西炎朝堂束手无策,可见此人之才。”
阿念是不关心相柳为何等人物的,她只惦念和爱慕着玱玹,因而玱玹才是她心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脱口道,“瞎扯,他定然没有哥哥厉害!”
老桑下意识反驳,“当……”
转头,老桑发现玱玹含笑凝视他,默默地将话咽回肚子里,管他多厉害呢,终归也不会有机会与殿下交手,殿下素日来躲避五王、七王的刺杀已经很辛苦了,可别平添一个相柳。
下午的日头并不烈,四人缓步途径回春堂前,阿念朝内望了一眼,左右并不见玟小六的身影,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匆匆一瞥,她便收回了视线,眼见日暮,央着玱玹,“哥哥,咱们回家吧。”
玱玹道,“也好。”
晚膳是玱玹做的,阿念赶开老桑,主动请缨替他烧火,老桑不大情愿,但见殿下默许,于是皱着眉出去了。
但显然,阿念并不是块烧火的料,要么火大将菜烧糊了,要么便是火微弱得风一吹便熄灭了。
玱玹的目光宠溺又无奈,给阿念分配了清洗青菜的活,但这活阿念也干不长久,因为她洗出了肥滚滚的虫子,怕得惊呼一声,躲在玱玹的身后。
后来,阿念索性认命了,她不是什么帮手的料,只会越帮越忙,之前能够好好地替玱玹将药熬好,已算是莫大的庆幸了。
于是老桑又被唤进来烧火,阿念则搬了一根竹椅,坐在灶台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玱玹。
“怎么了?阿念为何这段时日以来,总是这般望着哥哥?”玱玹温声道。
老桑也开口,“是呀,王姬望殿下的眼神,仿佛殿下下一秒便会消散似的。”
阿念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再多看看哥哥而已。”
不多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饭菜出锅,玱玹的手艺已炉火纯青,也深谙阿念的胃口,阿念不由大快朵颐。
用过膳,阿念进屋内盥洗,海棠收拾碗筷入厨房,玱玹则去书房处理政事。当阿念洗漱完毕至庭院乘凉时,却发现老桑靠在梅树下的竹椅上睡着了,玱玹正替他盖毛毯。
玱玹心地好是阿念一早便知晓的事情,但她始终不清楚老桑与他是什么样的情谊,才令哥哥这般纵得他没规矩。直至前世姐姐小夭归来,她才知晓,老桑是西炎国内玱玹与姐姐小夭的约定之一,是见证了他们童年的,朝云峰上的那颗碧玉桑。
他最是盛产能解千愁的桑葚蜜。
“王姬!”
“老桑的千年桑葚都给你留着呢!我可谁都没舍得给!”原来是老桑梦呓。
阿念莞尔,可旋即想起,她从来没吃过老桑给的什么桑葚……
所以,老桑口中的王姬是哪位王姬,显而易见。阿念的心酸涩无比,不由去瞧玱玹,见他望着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了,玱玹素日里这般深情又体贴,令她险些忘记了,他心里的人并不是她。连老桑真正认可的王姬,也并非自己。
霎然间,阿念便没了什么乘凉赏月的心思,闷声赌气道,“哥哥,更深露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