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吃冰淇淋
不算谈判的谈判胜利,龚柔韵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回到家,全身所有的布料都湿透,却懒得换掉,甚至不想去洗掉。
龚柔韵只是坐在沙发上,湿了沙发的布料,但也没心情去管。
感受着湿哒哒的袜子,打湿的时间不算久,脚底还是热的,但是穿在脚上又重又湿,黏在皮肤上。每迈一步,都能感受到袜子中挤出的半凉的液体。
没有人会知道脚上的湿袜子,别人看不出来,但自己能够时时刻刻都感受得到。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一阵风,就带走了许多许多的热量,觉得脚——身体的最末端,感到冰冷,冒着冷气的冰凉。也许这样的风根本就不存在。
可是能够明显地感受得到皮肤下面流动的血液是火热的,有近在咫尺的冷热对比,觉得血液滚烫,又觉得身体冰冷。
梦寐中,阴云遮蔽了满天,龚柔韵光脚站在海岸。
冰凉的海浪顺着浪声一次又一次地扑打过来,潮水褪去,还没来得及蒸发的海水纹丝不动地挂在脚背,触摸着比体温还烫的空气。
龚柔韵却只能站在原地,抽不动双腿。
全身感受着阵阵因寒冷而传来的颤栗。
在此时的梦境中,她不知为何悲伤,可能是无解的数学,可能是乏力的自己。
但她通常还是会以那个她最常用的借口,来解释这没来由的一切。
在虚无的此刻,她又在思念已经不在人世的父亲。
只看见岸的那边燃烧着熊熊大火,却不知纵火人是谁,可能是冉清,可能是姐姐龚柔慕。摇摇头,那应该是冉清吧。
此刻也许应该有什么煽情的音乐,可是湿漉漉的耳边却是一丝声音也没有,浪声也消失不见,只剩下脉搏跳动,透过耳鼓膜突突地响。
大雨倾盆,灰沉沉的天空像梦境中盖了一层厚罩子,风暴和气温迅速降来。
龚柔韵也不知道就这样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并没多久,只是再醒来才意识到全身都有些麻木。
门铃混着雨声响起。
此刻在门外站着一个人,龚柔韵不知道是谁,双眼麻木地看向门的方向。
会是十千吗?
终于要来索她的命了吗?这次终于轮到她了吗?
来吧。
龚柔韵起身,突然的起身让大脑有些缺血。
她有些不想开门,她觉得好累,觉得这一切都好累。
却还是在一声声门铃响起之后,走过玄关,拉开把手。
而她面前站着的却是周肖。
男人撑伞淋着雨,但衣角被打湿,不过他没说要进来的意思。
龚柔韵苦笑,怎么会是他?
“在想什么?”周肖一手拿伞问道。
龚柔韵苦笑。
自己往屋内走回,门也没关。
周肖见状,连忙跟进屋内,好像玄关无花果树叶的味道更浓了。抖掉身上的雨水,换上一双干净的鞋。
“你看上去样子不太好。”周肖担心地说道,像是疑问,也像陈述。
不知道龚柔韵听没听见这句。
“你在生气吗?是昨晚的气吗?”周肖跟在她身后,可其实龚柔韵身旁有位置可以坐下的。
龚柔韵摇摇头,没有回答。
“不想说话就先不说了吧!”周肖察觉很灵敏,转身去龚柔韵常接水的吧台,给她接了一杯冰水,端到她面前的时候,水杯里面已经加了冰块。
放下水杯在桌面,力道刚刚好,没有多余的噪音。
龚柔韵发现视野中多了什么,察觉嗓子的确有些干。将记忆倒带,撅嘴,仰头。
“周肖——”声音有些干哑。
“嗯。”周肖的声音变得轻柔答应道。
“你不要可怜我。” 连放水杯都这么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这个阴晴不定的人的哪根脆弱的神经。不要害怕我。
“你是唯一我不会可怜的人,龚柔韵。”
龚柔韵呆呆地望着周肖,出了神,没有露出脆弱面容,苦笑着,颤抖着嘴唇缓慢说道,“周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质疑着此刻大脑里的神经,质疑着一切的一切,“我好像不太对劲。”
周肖走进蹲下,定定看住龚柔韵垂下的眼眸,握住龚柔韵的两肩,沉默了很久,她最近好像被卷进了什么漩涡里,最终说道,“不要害怕。”
看着她的眼眸,认真地说,“不管这是一个阴谋,还是什么,请让我为你扫清那些迷雾。请相信我!相信我。”
龚柔韵的表情不是痛苦,不是讽刺,很难用一个词汇来描述,摇摇头,语气冷冷说道,“我不能相信任何人。”
“你说的我能感到,”周肖蹲在她面前,“你是经常这样吗?”
“你真的很不会说话。”龚柔韵吐槽。
“抱歉,我这个人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