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小九伤得不算轻,在床上躺了快要一月,才被允许下床。
还有很多附加条件:不得剧烈活动,不得骑马,不得拆卸竹板。
真是犹如坐牢一样。
以往的每日,文忌年都会来看她一会,并给她带点珍奇玩意或者吃食。今日已过了晌午,门口却一直没动静。小九坐立不安,感觉自己像是深宫里的怨妇,每日只等着丈夫归来。
再低头一瞧,可不就是吗。最起码,名义上是了。
帐门轻微拂动,小九心中一喜,他终于来了。她迫不及待的穿上鞋跑过去。
“殿下又带了···”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余果的脸。
“怎么,见是奴婢,娘娘不高兴了?”她看着小九瞬间消失的笑容,忍不住想要逗她。
“姊姊莫要打趣我了。”小九尴尬道。
“就算是见殿下,也不要用跑的。”余果看了看她的左肩,道:“能静养还是静养。”
“我没有跑。”小九涨红脸不承认:“就是···就是坐太久了,腿麻了。”
余果笑笑,算是看破不说破。她放下手中的竹篮,道:“奴婢是带娘娘去赴宴的。秋弥已见尾声,过几日就要拔营回京了,所猎野味今晚都会烤上。想着您喜食烤肉,又爱热闹,殿下便吩咐奴婢带您过去。”
说着打开竹篮,里面是一件鹅黄色的撒花如意云烟裙,虽不是礼服,却也是针脚细密,精致繁复,一看便是件价值不菲的织物。
小九摸了摸裙角处的彩绣云纹,心中惊叹。如此精致的衣裳,比当日侯少爷送的那件绿萝裙还好看,她真的配穿吗?
“您肩膀还没好,奴婢来给您更衣。”
小九又是期待,又是胆怯:“我···真的合适去这种场合吗?”
“怎么不合适了?您是皇后娘娘亲封的侧妃,虽然还未办礼,但也已经上了名册的。”余果没管她的反应,径直上去解她的衣物:“既是夫妻,殿下便早晚都会带娘娘参加阁中宴会,您得习惯习惯。”
夫妻···早晚···小九听了,有些怅然若失:“他说待我伤好了,便···放我离开。”
所以大可不必讨论将来,她现在的待遇,只是拿半条命换来的一场甜蜜的梦而已,她不应对此有任何希冀。
解衣带的手顿了下,余果想想,问:“那你便甘心就此离开吗?”
她倒是分的很清楚,什么话是奴婢对主子的服侍,什么话是闺中密友间的交谈,从称谓上便能看出来。
“我说过了,殿下同他不一样。殿下虽对权势名利不怎么上心,可是却最念情义,你对他的好,他都会记得。”
要不然,也不会因为幼时遇狼得救之恩,心甘情愿辅佐太子十余年。
小九沉默了。她想,但不敢想。她不配啊,她这样的人,连个对她好的朋友都遇不到,又怎么敢奢望心上人愿与她地久天长。
余果未再多言,利落的帮小九把衣服换好,并给她梳了头。小九看着镜中妆容精致,衣着华丽的自己,不禁想到花灯节那夜,同是为自己梳妆的阿绣。
也不知道阿绣怎么样了,许久不见,还挺想念她。不过想到以往她希望自己能博得殿下青眼,然后被纳进府里,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模样,小九感觉有些好笑。如果回去见到她,她会十分开心吧,毕竟实现了愿望呀!但也有可能惊讶更多,毕竟她和文忌年最后都已经闹得刀剑相向了,谁能知道又会阴差阳错被皇后赐婚。
没想到最先实现愿望的,竟然是阿绣。
小九跟着余果落座,此时文忌年还没来。
她偷偷观察四周,见几个与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坐得都是腰背挺直,仪态大方。她羞窘的拽拽余果的裙角,要她教教自己怎样坐得那么漂亮。
“你不必如此拘谨。”余果小声道:“皇上、皇后、太子都大帐中,这儿没什么规矩。你身上有伤,不必坐得和她们一样。”
长长一句话,小九只听到了“皇上太子都在大帐中”,她紧张的问:“殿下也不来吗?”
文忌年不在的话,她不知道要做什么,会感觉没有安全感。
余果不禁莞尔:“只有太子和勤王殿下留在大帐,咱们殿下给皇上敬完茶就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小九松了口气。
“那奴婢便退下了。”余果见已安排妥当,轻施一福礼,退到了后排。
这是一个无法偷偷说小话的距离。
“别呀···”小九下意识不想让她离开,但又审视四周,发现所有人的婢女都在后面,案几上只留着主子。
便不敢再说话了。
“咦,这姑娘看着眼生啊,莫不是子恕刚刚向母后讨的侧妃吧?”
说话的是一身着海棠色曳地裙的女子,生得极为漂亮,头上插几根纯金的钗子,一看就是个贵人。小九不知道如何答话,亦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