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沈阳走的同时,小九也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像片羽毛般无力地坠落下来。
如果他不走,那么她就要暴露了。
不过还好,你没事。
这是她昏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装潢华丽的帐篷里。小九用力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毫无知觉。
大概是用了上好的止疼药吧。
但这样她会觉得自己很糟糕,因为无法从痛感来判断自己的伤势如何。不过还好是左肩,不然她的武功都要废了。
沈阳确实名不虚传。
无暇再想,小九脖子用力,挣扎着想起身唤侍从,却见床边趴着一个男人。小九侧着头去辨认他的眉眼,然后心中一惊。
竟是文忌年。
大概是在床榻边顾看得久了,身子疲累,便暂时趴下休息一会。
见到此幕,不知道为什么,小九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他怎么会在这里呢?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为什么要守在她这个身份低微的人旁边?难道他的王妃不会介意吗?
为什么死心之后,又给她奢望呢?
文忌年睡得很浅,感受到她的动作便睁开了眼睛。他的面色很不好,见她醒来,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气。
这次同上次不一样。太医说了,这一掌实在太重,如果她挺不过今夜,便无力回天了。
不过还好,她醒了。紧绷了两日的神经终于在此刻松了下来。
“醒了?”
小九看他一眼,“嗯”了声。
这时文忌年才发现她眼眶中的泪,不禁皱了皱眉头:“还是很痛吗?”他有些不悦:“传太医!这帮奴才,我明明嘱咐过了要给你用蒺葵藤。”
他鲜少这么暴躁过。
蒺葵藤是最好的止疼药,可令伤处暂无知觉。但因珍贵,只有王公贵族才享用得起。小九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因祸得福。
“不疼。”她妄图转移话题:“这是在哪。”
因为重伤,她脸色惨白,唇色也是及淡,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像极了刚进府时的洛酒酒。
文忌年微微一怔,脸色竟然罕见的有些发红。
“是本王的帐篷。”
小九眼睛瞪了瞪。竟是把自己带回他的帐篷了。还未出声追问,太医便急匆匆的提着药箱进帐,然后行礼。
“祁王殿下、侧妃娘娘。”
“娘···娘娘?”小九下意识的左右环顾,再三确认只有自己一人后,恍若被雷劈了一般。
她惊呆了,舌头也仿佛打了个结,话都不会好好说了。
小九胡思乱想到,她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然后魂魄到了天上,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嫁给了文忌年。
不然文忌年怎么会待在自己榻旁的。
对对对,一定是这样的。而且还很合理,文忌年已经有王妃了,所以她做梦也只能做个侧妃。
这样看来还有点忧伤。
文忌年轻咳了两下,未答她的话,只是吩咐太医查探小九的伤势。诊脉之后,太医也微微落下了心,擦了擦大汗淋漓的额,回禀:“殿下,娘娘已无生命之虞,只要接着服用微臣开的汤药,莫间断,细心调养,三天施一次针,不出两月,便可康复。”
他应了声,遣退了太医,彻底放下了心。
此时帐中又只剩下他们二人了。一时间,氛围有些尴尬,连沙漏的时间仿佛都格外聒噪。
小九咽了咽口水,随便找了个话题:“殿下的伤如何了?”
“无妨,皮外擦伤而已。”
接下来又是沉默。
文忌年手心微微出了细汗。他脑中挣扎很久,决定还是要向小九坦白。毕竟这事情木已成舟,也没什么瞒下去的意义。
事急从权,一切也只是为了救她。希望她能理解。
“九姑娘。”他缓缓开了口。
为什么在他的帐篷,为什么变成了侧妃娘娘——有些说来话长。
小九昏死过去后,他心急如焚,一路将她抱回行宫寻太医。
可明明见证全程的承帝竟在此时拦下了他。
“子恕,这女子是何等身份?”
文忌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湖的顶尖杀手?”
“父皇!?”他品读出了对方话中深意,震惊至极:“她可是豁出性命救了您。”
皇帝生性多疑,他知道;皇帝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这他也知道。可是事情发生在小九的身上,他却难以接受了。
就在刚刚,她还用身子挡在了他们二人面前。
连命都不顾。
现在,却被当做别有用心之人,欲除之。
文忌年忽然觉得自己拼死负隅顽抗和小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