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酒酒酉时只吃了个羊肉饆饠,并两口芙蓉鸡片。现下过了两个时辰,觉得肚中空空,在塌上躺着像在烙饼,翻来覆去,脑子里一点瞌睡虫都不见,反是在不停纠结要不要叫个宵夜。
减重怎么这么难啊。
还没纠结出来个名堂,阿绣就惊慌失措的扣响了卧房的门,大叫着:“姑娘,姑娘!”
酒酒吓一大跳,慌忙起身:“怎么了?”
阿绣跑到塌前,气喘吁吁:“刘掌勺、刘掌勺到棠梨苑来···”
“来作甚?”酒酒见她这样,心“倏”的提起来,难道这破王府连人不吃饭还要管?
“来请您和殿下去用膳!”阿绣大吐一口气,喜出望外,开心之情溢于言表。盼山盼水盼月亮,她们棠梨苑也盼到这一天的到来了,说不定从此以后,洛姑娘就能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如此激动,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酒酒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宵夜没叫到,反是等来了顿饕餮。不过也好,她正苦恼如何再次接近祈王,便来了人亲自请,真是正瞌睡就有人给来递枕头啊,
“姑娘,姑娘?!”阿绣以为她高兴傻了,上去晃了晃她的手臂:“赶紧起来,奴婢为您更衣。”
“不用了。”酒酒随手拿了件白日里穿过的外袍,道:“穿这件就好。”说着就往屋外走。阿绣跑着跟上去,急道:“姑娘,这可是祈王殿下第一次召您,您怎么也得好好梳洗打扮一番再去啊!姑娘,姑娘!”
······
“殿下。”莱福领着酒酒进门,对文忌年道:“洛姑娘来了。”
酒酒跟在莱福后头踏进屋,本想一直垂着脑袋作胆怯状,谁知刚进来就被馥郁的肉香冲进鼻子,她“刷”的抬起头,被满桌膳食晃了眼,酒酒惊诧,已经将至亥时,文忌年桌上竟然还能有这么多可口的饭菜,特别是那只烤羊羔腿,色泽金黄,香气扑鼻,本就饥肠辘辘的肚子闻此味道更是咕咕叫起,酒酒咽咽口水,感觉魂都要被烤羊腿勾走了。
原以为自己的伤号餐已是丰富,现在来这才算是大开眼界。皇子不愧是皇子啊,奢靡,铺张,富埒陶白。希望她下辈子也能投胎做个贵人。
“姑娘,姑娘?”莱福小声提醒,做了个手势给她。酒酒恍然反应过来,忆着阿绣的模样,歪歪扭扭的朝文忌年行了一礼。
“民女见过殿下。”
“不必多礼。”文忌年摆摆手,浑不在意。“听说姑娘近日胃口不好,正好厨房烤了羊腿,本王一人难以尽食之,便邀了姑娘来此。”他注意到酒酒进屋便直勾勾的盯着羊腿看,便吩咐刘掌勺:“把羊腿切了吧。”
红白相间的羊肉一片片被码在了盘中,好不诱人。厨子又上了两小碟孜然粒混盐巴,供蘸取。酒酒馋虫大动,内心疯狂安慰着自己:一口,就一口,吃一口不会长胖的。
找足理由后,她迫不及待的拿起牙箸,但在将要接触到食物之时,愣愣,又把手收回了。
“怎的不吃?”文忌年皱皱眉。总不能叫到面前了,还想以绝食拖延伤情吧。
“殿下还没动筷。”酒酒弱弱的指了指文忌年的牙箸:“上次裴将军说了,您不动筷,我们便不能用饭。”
文忌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碗筷,这才明白过来她的意思。他尴尬的咳了两声,拿起牙箸,甚至有些羞赧,什么故意绝食,真是想多了。
“在府里吃饭没那些规矩,你莫要听裴濂的。”
酒酒咧嘴一笑,点头应了是,才放心的去夹羊肉。王府厨子的手艺果然比她们平时在柴火草垛中瞎捣鼓的东西好吃。忆起自己去年和小六猎了只羊,兴冲冲的砍了柴来烤,结果那肉不是焦黑就是半生不熟,味道极其不好,难以下咽;不像这只羊腿肉口感细嫩,一口下去,油脂在唇齿间层层爆开,仿佛藏有汁水,入口并无半点羊膻味,只剩些羊肉特有的香气在里面,佐以孜然细盐,更是绝妙。吃着吃着,酒酒馋嘴,开始狼吞虎咽,早把那只尝一口的豪言壮志抛到了九霄云外。文忌年本无食欲,但看酒酒在面前吃得一脸喷香的样子,馋虫也忍不住被勾了起来。刘掌勺见状,十分有眼力的将接下来剃的一块肥美的羊腿肉放到了文忌年盘中,还细心的去掉了皮。
站在后面的莱福大喜过望,洛姑娘真是带福气,刚一坐下,殿下竟然就愿意用饭了。
“这烤肉中皮才是精华,怎么能把皮给殿下去了呢?”见状,洛酒酒忍不住插嘴,讲话时口中还塞着满满的羊肉,含糊不清的。
“姑娘!”莱福还没来得及欢喜完,又是一急:“食不言,殿下用膳时禁开口。”
这小村姑甚是不懂规矩,连连犯了文忌年好几次逆鳞,只希望可别坏了殿下的胃口就好。
“喔···”洛酒酒又是脖子一缩,脸都要埋到碗里去了。
“无妨。”祈王殿下今日倒是一反常态,大度得很:“本王不喜吃皮。”
见他没有不悦的意思,酒酒将头从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