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
府上用的,都是紧着好的来,自然价钱就贵些。”
王熙凤并不理会她,反而是丰儿又叫了采买的吴登新出来。
“奶奶让问话,吴登新只管答是与不是。”彩明开始问话,却是一项一项报出吴登新三月初八那一日统共采买了哪些东西,数量记录是否对的上等等。
那吴登新也是心中有鬼的,但若是单单就厨房这里,他也只是贪去其中四成,于是立刻就指责起柳嫂子来,那柳嫂子又何尝不知道吴登新的采买时候的猫腻,于是二人相互揭发,反倒是还牵扯出来好些其他人,比如厨房的厨子秦显家的、跑腿儿的来顺等。
王熙凤命彩明一一记录下来。
等着互相攀咬完了,王熙凤才开口:“本来念着你们是府里头的老人了,放手将这些交代给你们做。哪知道你们竟一个一个都是贪心不足的,这才两个月,就能从府里赚走这么一大笔银子。按理,这样欺上瞒下的东西,都该捆了送官府去,起码也要吃上十来年的牢饭。可到底还是老太太、太太心善,不愿闹出去大家没脸。识趣的,自己交出你们昧下的银子,大家好聚好散。若是不识相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顺天府府尹,还是府上的老交情呢。”
王熙凤素日在府里就是以厉害著称的,许多婆子们私底下都说,‘琏二奶奶可是个有名的烈货,脸酸心硬,一时恼了不认人的!’,因此对她是又恨又怕。
柳嫂子等人见事情彻底败露,又听得王熙凤这样一番恐吓的话,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磕头求饶,心中却又存着侥幸心理:二奶奶之说上交银子,却并没有说交多少,这么些年积攒的也够多了,拿出一小半交了,倒也还能过得下去。
哪知道王熙凤又说:“彩明彩冬,先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签字画押。然后你们二人亲自带了人,押着他们几个,一家一家的验收查证,若是还敢私自昧下钱财的,那就不用在想,直接送官!”
这一下柳嫂子等人才知道这一回是彻底完了,赶着使劲磕头求饶:“二奶奶,是小的们猪油蒙了心,糊涂了,求二奶奶网开一面,银子我们都交,全都交。只求二奶奶给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不要撵了我们出去,让我们留下来做牛做马,好生报答二奶奶。”
“报答?我可不敢要。你们在这儿,体面的差事做着,上等的月钱拿着,还不知好歹,背着干这样欺瞒主子私自敛财的勾当,这样的奴才留着让人生气,都打发了才是干净。”王熙凤冷冷的扫过底下站着的这些大小管事的,略拔高了声音,“其余的各位,你们也都是府里头的老面孔了,今日之事,可要学着些,日后若是再被查出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来,那可就不只是上交银子这么简单了,到时候送了官打打杀杀的,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
一开始发作柳嫂子等人的时候,还有人有心吃瓜看笑话,可后来听着王熙凤的那些话,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吓到了,这会儿又听见王熙凤这样说,忙就乌压压的跪了一地,磕头表忠心:“二奶奶的话,奴才们都听见了。”
“听见了还不够,好好记在心里才是。日后无论是谁,一旦被我查出来一星半点儿的,可仔细你们的皮!”王熙凤话音刚落,就见七八个壮汉进来,押着柳嫂子等人。
众人只听见柳嫂子等人被押走时候还在不停求饶,眼看着王熙凤平儿等也都走了之后,许久这些人都还不敢起身,一个一个都吓得不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那胆儿大些的先起来。
“日后大家可小心些吧,我瞧着琏二奶奶此番,可是动真格的了。”
“可不是,只怕太太也是这个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