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过敏
看起来年龄约莫和鹤轩月无差。
而在看不见的石墙后,一只手臂挥在她脸上,声音大得惊人。
“废物!连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留你有何用。”
暮歌‘嘶’得一声,感觉自己脸颊都在跟着疼。
被打的小姑娘泪如泉涌,翻身跪在石梯上磕头求饶。
“元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侯总管,我给你磕头,求求你。”
人得怕到什么程度才能以践踏自尊来跪地求饶。
小姑娘见那人不说话,反而用手扇起自己,响声一次比一次大。
鹤轩月看不过意,起身过去扶小姑娘从地上站起。
帮她和另个人说话。
“只是打碎一个碗而已,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你又是哪冒出来的小畜生!”
那人看鹤轩月人小且面生,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以为他是偷偷溜进府里的小偷。
指头都快碰到他鼻尖。
鹤轩月厌恶地拍开她的手,“你知道你像只撒泼的猴子吗?满嘴喷粪。”
“噗。”暮歌掩面偷笑,欣赏着鹤轩月怼人。
“你!你!”女子被鹤轩月气得哽住,老半天才回一句没有威慑力的反驳,把矛头又甩回旁人。
“她做错事难道不该骂吗?这可是小姐最喜欢的莲子银耳羹。”
“那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再追究也该是安姑娘责罚她,而轮不到你。”
鹤轩月此话一出,女子果然没再说话。
她‘哼’了一声,愤愤离去。
“谢谢。”
小姑娘拿脏掉的袖子擦眼泪,蹭的一脸黑灰,更加狼狈。
鹤轩月见事情解决回身就走,衣摆又被人从后面拉住。
熟悉的一幕再次发生,但这次他反手扯出衣服没有选择回头停驻。
粗糙布料从指间溜走,苏梦华想问他名字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再次吞回去。
她捏着手指眼泪又委屈地包起,失落地拣拾着地面的碎片。
暮歌撑着下巴津津有味地观看了一场年度苦情戏。
她在鹤轩月漠视小姑娘的挽留如阵清风不沾世俗归来时可惜道:
“你好冷漠呀,小徒儿。”
鹤轩月白了她一眼:“那你去安慰她好了。”
“不要。”暮歌拒绝,反应过来叱责鹤轩月,“你居然敢顶嘴。”
鹤轩月撇嘴:“我错了。”
脸上却毫无悔改之意。
暮歌以为是自己不够严肃,惯得他没大没小。
两眼一眯,一个念头悄然而生。
“美人姐姐、鹤朝,快进来。”
安姑娘终于把凌乱的闺房收拾整洁。
她还特意换了身青色绸裙、将乱糟糟的长发用银钗束在身后。
脸蛋抹了胭脂更有生气,一双大眼睛灵动十足。
暮歌眼前一亮。
从刚见这小妮子时就觉得她底子好,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所料。
她有意观察鹤轩月的表情,却见他偏头瞅了安姑娘一眼就兴致索然地移开脑袋。
“……”
暮歌告诉自己没关系,毕竟孩子还小,“走吧。”
内心不由得叹气。
这操心日子何时是个头啊,等鹤轩月的榆木脑袋开窍,安姑娘怕是心都凉了。
暮歌踏上台阶,还没迈入安姑娘房间就已经闻到股扑鼻花香。
浓而不腻。
“阿嚏。”
突兀的打喷嚏声从身后响起,暮歌回头,鹤轩月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抖一抖。
他匆忙跑离屋内,与重新送羹来的苏梦华差点撞上。
苏梦华慌忙躲开,就见刚才帮自己的小郎君捂着胸口喘气。
“你没事吧?”
赶紧放下提篮,苏梦华想帮他拍背舒缓却被其刻意闪躲,手僵在空中逐渐握成拳。
暮歌跟着出去,掌心汇聚神力覆上鹤轩月胸口,暂时缓解他不适的症状。
鹤轩月喘过气,哑着嗓子朝向安姑娘开口询问:
“这是栀子花?”
安姑娘早在他状态不对时就慌了神,茫然地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府里的东西都是总管负责置办、下人在各寝殿使用。
她平日也不了解这些,哪能知道是何花香。
“阿珠!”
安姑娘唤来在打理隔壁的婢女,皱着眉脸色很差地指着正点燃的香炉问她:“这是栀子花?”
“是的。”
阿珠以为她讨厌栀子花香,来不及解释便跪下认错。
“小姐要是不喜欢,阿珠立马拿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