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锁一牵
地图的警示让她只好放弃瞬移的念头继续闷头赶路。
路过一座裸露在外的冰川时,冰壁上浮映出的面容似芙蓉出水、如清泉般冷冽的杏眼之上细眉如月。
比风雪还苍凉的银发被盘成发髻,一枝仰天长鸣的金凤钗松松簪起,素净而高贵。
耳饰颤颤垂落,被风吹拂着时不时轻打白皙如奶脂的肌肤。
朱唇似血,为之添上一份人间气。
暮歌注视着冰壁上自己的面庞凝思片刻,很快打消细想的念头。
只是一张脸罢了……
纵横高耸的冰川间,一簇微小的火焰也难得可见,更别说冒有炊烟的火堆。
“怎么样,剩下的食物够我们抵达西部吗?”
火堆旁围坐的一圈人类个个下半身穿着厚实,上身的外衣却被搁置在身旁的行囊上。
他们交谈甚欢,对风雪熟视无睹。
暮歌屏气凝神藏在冰岩后将这怪异的一幕尽收眼底,神色凝重、还以为找错了地方。
但银线的确指向人群中,只不过因为角度问题,她无法判别具体位置。
一共八个人,其中两名孩童,还都是女娃。
难不成……鹤轩月是个女孩子?
“你是谁!”
暮歌刚准备迈步走出就被一声怒呵打断行动。
夹杂血腥气的拳风席卷着冰雪朝暮歌头部砸来。
一刹那的惊诧从她眼底闪过,随即临危不乱的做出应对。
磅礴浩荡的凰之力被暮歌汇聚于右手,流光相窜间,掌心张开轻松接住偷袭者的拳头。
四分五裂的拳风不受控制地溅射向四周,顷刻间,几座冰岩不复存在。
男人也被两方相碰产生的余波逼退几米远,巨大声响惊动不远处休息的拾荒者们,他们拿起武器,警惕的目光投向这边。
但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挡视线的暴风雪,一时也不知发生何事,所以不敢轻易离开圣火的保护范围。
“你不是荒域人?该死。”
袭击完暮歌的男人见她未动半分,没忍住低骂一声,兜帽下的脸是压抑不住的震惊,随后变为不解。
背在身后的左手握拳、不断颤抖,被刚才的力量反噬伤到。
暮歌敏锐的感知力注意到这一点,但她不想主动搭理人。
何况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说不定就被他打到脸,这仇可大了去了。
暮歌无视男人的询问,环臂转身朝银线尽头迈步而去。
但转念一想,这人的服饰和火堆旁那群人穿着相似,想必是一起的……
“啧。”
才迈出两步又站定,暮歌无声叹气,冷着脸背对他出声:
“我名暮歌,来此只为寻人,找到便走。”
“走?哈哈哈哈哈,能走哪?你长辈难道没告诉过你,进荒域简单,出荒域难吗?”
男人笑得很大声,导致说话时声线都在抖,语气中充斥着戏虐的同时又弥漫着无尽悲凉。
他不像是在说假话。
暮歌柳眉紧蹙,侧过身子诧异地质问他:
“你什么意思?!”
暴风雪已然悄退,视线恢复清晰的秦柏终于能看清这名闯入荒域的外族人。
连雪花也不敢沾染的窈窕之姿不似凡躯,干净出尘得恍若山巅孑然独立的雪莲。
秦柏看迷了眼,更乱了心,连暮歌来到自己面前都没注意。
“我问你,什么叫进来容易出去难。”
忍住想要暴打系统的冲动,暮歌藏与外袍下的双拳紧握,她尽力维持快崩裂的脸色,咬牙询问原因。
一双美眸直勾勾盯着自己,秦柏遮掩发烫的脸颊,眼神四处飘忽,不敢与她对视。
和刚才挥拳时的气势相比形同两人。
“我可以告诉你,前提是你必须保证不伤我队伍里的人。”
“放心。”暮歌心急,催促他赶紧说。
秦柏咳嗽两声掩饰刚才的失态,越过暮歌身边时挥手示意她跟上。
“荒域是位于四域以外一个很特别的域界,它不受四域控制。进入它的入口千百之多,出口,却只有那一个,并且每天都在变换。
对了,我叫秦柏。奉劝你一句,在荒域别用灵力,否则会唤醒荒域的守护神,引来毒雨。”
“毒雨?”暮歌第二次接触这词。
“嗯,是一种连神躯都能腐蚀的毒素,危险至极。”
一声钗铃响,引得秦柏回首。
白雪茫茫,天地连成一片。
暮歌肌肤似与这满地银霜融为一体,被风掀起一角的斗篷露出内里一手可揽的腰肢。
她顿足于雪山之间,身形淡得像不存在。
恍惚中,暮歌竟分不清脚踏的是天还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