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暑假·极光与雪地
极光多种多样,五彩缤纷,形状不一,绮丽无比,在自然界中还没有哪种现象能与之媲美。
科学家主要把它们分为五种类型:一是底边整齐微微弯曲的圆弧状的极光弧;二是有弯扭折皱的飘带状的极光带;三是如云朵一般的片朵状的极光片;四是面纱一样均匀的帐幔状的极光幔;五是沿磁力线方向的射线状的极光芒。
当然洛拉搞不懂这些,只有艾维斯这个上辈子大概是理工狂魔的家伙会在这种时候丧心病狂地给她补习。
洛拉只觉得他们真是相当幸运——此刻他们正站在夜空之下,极光在他们头顶闪烁。
深黑的夜幕像是一副被反复勾勒的油画,颜料就是变幻莫测的极光。
淡红的弧形极光像是闪电,在苍穹中一闪而过;浅黄的光线状极光向四面八方延伸开去,遍布整个天空;粉红的极光轻纱一般拢住前两者,绿色的极光又像大风裹挟着的云朵把它们挤走;海蓝色和艳紫色的极光丝绸一般飘飘荡荡,连接在一起,渐变出深深浅浅的色彩。
但除了照片,大概没有任何画笔能复刻出这种在两极空气中的炫目之光。它们有的像在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闪现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却像一匹长绢,能在夜幕中悠悠荡荡地停留数小时。
洛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探险家在亲眼见到极光后都只能写出“那是一种令人震撼而失声的美丽”,因为这种奇景的确有一种难以想象的宏大和震撼。
他们在户外待到了凌晨两点多,直到极光彻底消失才恋恋不舍地回到酒店。
洛拉一头钻进自己的行李箱,准备先多熬点显形药水,然后被艾维斯赶回了上面。
“你去睡觉,我来熬。”艾维斯不容置疑地说,“你明天肯定会困。你看看你的黑眼圈——”
“你会因为我有黑眼圈就不喜欢我吗?”洛拉狡黠地问。
“……不会,但是给我滚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洛拉非常认真地思考起艾维斯到底有没有预言家的血统,因为她真的困得要命。
两个人在酒店草草吃完早饭,然后就打车去了维诺酒庄。洛拉以为之前司机先生说的做葡萄酒是自己采摘葡萄酿酒(然后被艾维斯嘲笑了:“这种季节哪有葡萄还长着树上?”),但两个人都没想到这里的体验方式是脚踩葡萄酒。
好,好离谱哦。
“其实就是一个噱头啦。”工作人员毫不避讳地说,“很多顾客还是比较在意人脚的问题,所以我们这里售卖的葡萄酒都是机器压出来的……对了,我会是你们这次的引导员,叫我普特就行。”
他带着两人绕过一条走廊:“看,就是这。”
普特先生指了指面前巨大的落地玻璃窗。
透过玻璃,洛拉可以看见一条流水线。
工人们将已经洗净的葡萄分拣开,只揪下葡萄而不留枝干,再放到传输带上。
传输带将葡萄平稳地送到一个巨大的筛网里,网眼很细,连一颗葡萄籽都没法穿过去。机械臂举着……呃,一只软藤篮,不断挤压着滚落到筛网里的葡萄。
“数据分析会保证最大限度地挤干葡萄果汁。”普特先生介绍到,“筛网有两层,交替使用……啊,你们看!”
第一层筛网上的葡萄皮已经堆了不少,于是机械装置把它挪开,转到另一个方向倒掉里面的果皮和籽粒。第二层筛网承担了它的责任,继续过滤起果汁。
“到后面就是类似浸皮培养的工序,把原液放在橡木桶里培养。培养时间的长短依据酒的结构、橡木桶的大小新旧而定,通常不会超过两年。”普特先生尽职尽责地介绍道,“橡木桶不仅能补充红酒的香味,同时还提供适度的氧气使酒圆润和谐。”
三个人又绕着酒庄转了一圈,了解了一些葡萄酒的发展历史,然后被普特先生带到了一个消毒间,被笑眯眯地告知接下来他们要准备去踩葡萄酒。
两个人麻了。
尤其是两人还在一边拿水枪冲洗脚时一边听普特先生科普:“其实脚踩听起来很野,但在机械化酿酒出现之前,欧洲几乎所有的葡萄酒都是用人力脚踩进行压榨的。”
洛拉开始抹消毒液,然后继续拿水枪冲脚。
“……发酵过程中酒精度达到15%时就可以杀死大部分真菌。现在生产工艺中还会添加具有杀菌作用的二氧化硫。”
艾维斯用力地挽起裤腿。
“就算混入灰尘啊、头发啊、脚毛之类的东西也没有关系,因为在葡萄酒酿造完成后还会进行下胶操作,酒中的杂质会沉淀下来并通过过滤被清除。”
“听上去比某些人的脚还干净。”洛拉和艾维斯交头接耳。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两个人还是在第一颗葡萄被踩爆的时候齐齐扭曲了一下神色。
虽然后来就逐渐麻木了。艾维斯只当自己在挤鼻涕虫的粘液,即使这种场面的接受度也不高